青鸞久久凝視她的臉，突然開口，“我想我還是不去了，讓鈴鐺去伺候小姐吧。”
“為什麼？”趙葉蓁很是吃驚。
知道是去受難所以都不願意去嗎。
“奴婢知道小姐在想什麼，但玉陽心經更偏道家秘籍，外行隨意指點很容易誤入歧途。”青鸞不好意思地笑笑，“瓔珞太鬧，鈴鐺比較合適，況且小姐一走，隻有奴婢守院子了。”
趙葉蓁轉念一想，也的確是這樣。
若是將瓔珞和鈴鐺留在此處，瑞景苑裏那人要是有弄什麼幺蛾子，這倆小丫鬟一定拿她沒辦法。
被突然點到名的鈴鐺誠惶誠恐，“我？”
趙葉蓁衝她點頭，“就你了，收拾收拾，明日我們就出發！”
“這麼趕？”饒是青鸞慣來冷靜的麵孔也有了一絲裂痕。
“沒錯，早一天上山，早一天下山。”她摩拳擦掌，雖說不太想去那荒無人煙之處，但心中對武學的迫切渴望還是焚燒了理智。
“你去稟了父親，就說我明日上山。”
青鸞點頭稱是，忙出了流景軒往正德院去了。
趙清遠聽聞也有些吃驚，本以為她不願意去，沒想到不過片刻就改了主意，還這麼積極。
如此也好，將她從這漩渦之中拉上一拉，衛相國那事，實在是過於蹊蹺。
他扭頭吩咐鷹隼，“明日送三小姐上山。”
鷹隼麵無表情抱拳道，“是。”
第二日一大早青鸞就喚醒了睡夢中的趙葉蓁，吩咐瓔珞和鈴鐺打理她，自己則指揮家丁把一箱箱行李往馬車上放。
趙葉蓁目瞪口呆地看著裝了三個馬車的大箱子，“你是給我把流景軒打包帶走了嗎？”
青鸞苦口婆心道，“小姐上了山，莫整日想著吃穿如家中舒適，習武好比修道，須得一心一意，七星劍法是多少人夢寐以求的武學，小姐萬不可辜負老爺一番心意。”
她這才知道青鸞方才搬上去的那些東西竟是為了她吃穿不愁，滿足她在白雲寺上的口腹之欲。
“蔬果肉食放在陰涼處貯存，如今天兒還涼著，不容易壞，過幾個月奴婢再去給小姐送。”她說著，竟是有些傷感的意味。
趙葉蓁一時也說不出話來，隻好上前抱住她，明顯的感覺青鸞的身體在那一霎那僵硬了。
“我曉得，定不會辜負你與父親的期望。”
說罷也不再看她，生怕一回首就控製不住眼淚流下，端直上了馬車。
“小姐保重身體！”她聽見瓔珞大聲喊，卻不敢掀開簾子。
堅定，堅定，一往無前。
趙葉蓁這樣告誡自己。
鈴鐺弱弱的在身邊安慰，“鈴鐺會陪著小姐的。”
她看一眼鈴鐺，莞爾一笑。
今日駕車的是鷹隼，白雲寺離上京也並非很遠，隻半天車程，不過位置偏僻了些，雖就在琉璃寺後，卻因著隻有一條僻靜的小路，人跡罕至。
“到了。”鷹隼冷漠的聲音從馬車外傳來，趙葉蓁幾乎能想象簾子後他那張麵癱臉。
鈴鐺率先跳下車，她撫著鈴鐺的手也跟著下了車。
“三小姐駕臨，敝寺蓬蓽生輝。貧尼如思。”那約莫三十多歲的姑子領著一個不過七八歲的小僧前來接引。
趙葉蓁學著她的樣子雙手合十行了個禮，卻無意間發現她帽子下麵沒收好的鬢角。
帶發修行？
她有些好奇。
一邊鷹隼似乎對此人很是尊重，她隻好眼觀鼻鼻觀心什麼也沒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