遠處茶樓上有人望著絕塵而去的馬車愣神。
“聖女,這趙家小姐雖然不凡,但畢竟是趙家的人,沒問題嗎?”
那人帶著白色的大鬥篷,帽子邊緣金線勾成的大漠圓日,周邊的莫名文字更添神秘,幾乎遮去半張臉,隻看得見紅唇如烈焰,妖魅惑亂。
“要的就是這種人,”被稱為聖女的人聲音聽起來明亮清脆,年齡似乎不大,“自作聰明,實則愚蠢。”
侍女皮膚不似中原女子白皙,還有雀斑點點,鼻梁高挺,眼珠是好看的藍色,透徹明亮,洋洋如海水,簡單的束成麻花辮,用五彩線綁好,頭上纏著色澤豔麗的頭巾。
“這些中原人個個稱讚她風姿無雙,又道天賦卓絕,怎麼是愚鈍之人?”
“無家無國,自以為什麼都有,實則什麼都沒有,還不夠傻嗎?”
聖女輕輕勾勾唇角。
“這麼說,咱們此行當能成功?”
“且看吧。”
女聲倦怠下去,像是突然被放幹了氣的皮球,又像沙漠裏千年不曾被澆灌的土地。
“公主……”
她伸手止住侍女,“樓蘭國,沒有公主了。”
侍女欲言又止,最終還是含淚點頭。
時光荏苒,這幾月趙葉蓁覺得自己的身高竄得格外快,偶爾連白其琛也忍不住問詢。
“最近吃了什麼,長這麼快?”
他用戲謔的語氣說出來總是這麼惹人討厭。
“我的劍法還有長進呢,你怎麼不說。”
“說說說。”白其琛拿她沒辦法,隻好陪笑道。
“我們究竟何時行動。”
最終還是要盡快進入正題,趙葉蓁按捺不住心中急切。
“不日就是我父皇大壽,他們應當都會去賀壽,而城中看管甚嚴,就算我們被發現,也不會引來大批人馬追殺。”
“賀壽……都是些什麼人會去。”趙葉蓁道。
“除了皇帝和部分妃嬪,還有品級高的官員和外邦蕃國的使臣。宴會當天就算不能去皇宮中的上京人都需要在家賀壽,不能私自上街,晚上則會有皇室提供的煙火晚會。”
趙葉蓁被這奢華龐大的隊伍弄得嘖嘖稱奇。
“那你不需去嗎?”
“我自然是要去的。”
白其琛淡然道。
“那我怎麼辦?”
趙葉蓁每次都被打個措手不及,聽他這麼說就知道他滿肚子壞水就要牽連到自己,急得滿頭是汗。
“你,跟著去啊。”
“那這裏誰搜查?”
“這事情沒弄清楚之前,我不方便暴露自己的身份。”
規矩真多,趙葉蓁心裏吐槽,麵上卻不顯。
沒想到一邊大石頭上打盹的鈴鐺猛然驚醒。
“不行,不行的。”
她漲得滿臉通紅,結結巴巴開口道。
“為何?”
趙葉蓁很是奇怪,白其琛卻暗暗一拍腦門,神色懊惱。
“鈴鐺說的有道理,皇宮太亂,各路人馬聚集,你父親的身份又比較敏感,你年紀這麼小,還是不要去了。”
他補充道。
趙葉蓁莫名其妙。
是這樣嗎?她父親不過就是一個大理寺卿,實在不明白有什麼敏感的,還是說朝堂詭譎,還有什麼她不知道。
她開口還要追問,沒想到白其琛比她更快,身形一閃就飄然飛遠。
“我還有事,先走了。”
幾乎是落荒而逃。
“我,我也有事。”
沒想到鈴鐺也急衝衝要走,趙葉蓁一頭霧水,隻能看著這兩人消失在密林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