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時分趙清遠的侍衛總算是快馬加鞭趕到。
果然不出所料，最終還是需要趙葉蓁下山一趟。
她本來還想去刺激一下趙桃夭，但看見對方那個氣若遊絲的樣子，便覺得也不過就是個小女孩兒，耍耍心機，沒有傷人，還不至於罪大惡極。
隻是私心裏到底還是認為，趙灼華不能再回來，有些時候，寧願用智謀與別人鬥智鬥勇，也不情願和草菅人命的惡徒在一起，也許結果相同，但危險係數後者大大提高。
她留下鈴鐺在此處，吩咐等趙桃夭的侍女到了便走，自己立馬收拾了東西，隨著侍衛一起回趙府。
回到趙府時早已宵禁，幸虧趙清遠的了令牌他們才能暢行無阻。
歸家那一刻還是能看見門口亮著的燈籠，漂浮在黑夜裏，明明暗暗，忽上忽下。
“父親。”
她的心中忽然充滿了柔情，異國他鄉還能遇到這樣一個至親，用他的一切為兒女遮風擋雨。
“蓁蓁。”
那人隱沒在黑暗之中，聲音卻飽含深情。
趙清遠守在這裏已然一兩個時辰，身邊人怎麼勸也勸不動，若是平時，他不見得有這樣反常的舉動，可是今日他實在是心裏不安。
本身他的蓁蓁，是不能踏入那個地方的，可如今是趙家這個身份脅迫著她不得不一無所知地麵對危險。
“我，我有話與你說。”
她走上前去親親熱熱挽了趙清遠的手臂，“有什麼事我們進屋再說。”
大堂內燈火通明，像是一直在等待著她的歸來。
可趙清遠卻沒有再此停留的意思，徑直往正德院走去，這讓她不得不記起那個晚上，趙清遠對她講述關於趙葉蓁這具身體的秘密時，那泠然的神色，還有反複告誡她不可告人的嚴肅。
如今，又要告訴她什麼秘密呢？
【母親......蔻蔻......】
她許是心切，又許是趙清遠心情混亂，竟叫她聽到這樣斷續殘破的語句。
誰的母親？我的嗎？難道不是芳姨娘？
芳姨娘叫什麼？
趙葉蓁努力思索，記憶像滑溜溜的小蛇竄來竄去，怎麼抓也抓不到。
許芳華。
芳姨娘叫許芳華，曾經是風塵女子，後來被趙清遠所救，便跟了他。
當時還是英雄救美的一段佳話呢。
那這個蔻蔻，又是誰？
正在思索之際，不知不覺已經跨進了正德院的大門，門口的侍衛瞬間集中，層層把守，趙葉蓁隻道看不見的地方暗衛也在待命，那種緊張的氛圍一觸即發。
趙清遠闔上書房的大門。
“蓁蓁，我......”
“蔻蔻是誰？”
眼前這人是她在這個世上最親密的人，她不想勞心勞神去猜測，隻需要直接問，因為她知道無論如何都不會被怪罪。
“你？”
趙清遠顯然很是吃驚，不過隻是一霎就恢複正常。
“我懂了，我老了，竟然不懂得控製心神了。”
他自嘲。
“蔻蔻是誰？”
趙葉蓁沒空與他廢話，因為隨著時間一分一秒前進，她愈發覺得這件事不簡單，而且很可能是個牽扯到她的大秘密。
這讓她坐立難安。
“蔻蔻，”趙清遠顯然很難開口，“她叫施玉蔻，是你的母親。”
我的母親？
趙葉蓁即便是心裏有了準備，這時也有些吃驚，但好在是個穿越者，並不是原主，感受不到這其中更加劇烈的情緒。
“那芳姨娘呢？”
她的從容顯然讓趙清遠覺得訝異，但轉念一想，趙葉蓁生來與芳姨娘不親，反而與衛氏親，可能生母對她來說並不重要。
“她是我用來保護你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