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大早宮裏就有人來接,今日時國宴,不能穿的太過素淨,趙清遠又當爹又當媽地強調好幾遍,趙葉蓁頭疼,自己當然沒有這麼傻啊,穿一身素的白的,到底是給人家賀壽還是哭喪啊。
可偏偏趙清遠不放心,從早上起就坐立難安,到後來更是直接坐鎮流景軒,趙葉蓁換一套衣裳首飾他就看一眼,一旦有微小瑕疵就打回去重來。
趙葉蓁從天不亮就被叫醒穿衣打扮,到了這會真是苦不堪言。
和她一起哀嚎的還有瓔珞青鸞兩個打扮的丫鬟,可是因為主子比較大,隻能壓在心裏呐喊。
忙活了一個清晨,終於換好了衣服。
清水綠的齊胸襦裙,上襦領口繡著翠竹黃鸝,鵝黃色的大袖衫,有白兔團團的樣子,披帛也是清水綠,茉莉花苞藤蔓蜿蜒曲折,從下至上,清爽可愛,符合她這個年紀,除了有些繁瑣。
頭發照舊是兩個花苞髻,未及笄的女孩子,梳的太複雜反而不好,花苞上兩個翡翠步搖,簡潔大方,趙清遠看看很滿意,兩人相攜上了馬車。
衛氏在門廊的陰影裏看著兩人步入馬車,竟無人邀請也無人意識到她的等待,下嘴唇都被咬出白印,又想起桃夭當時說的話,強咽下這口氣,隨著上了後麵那輛馬車。
這也難怪,通常普通人家出行,都是主母和官人一輛馬車,小姐公子們跟在後麵,可今日趙清遠偏偏帶著趙葉蓁上了前麵那輛馬車,她也不能去硬擠。
趙葉蓁還未及笄,年紀小,怎麼也該是她忍了這口氣。
可她清楚的意識到自己已經要到達極限,再也忍不下去。
這趙清遠也是,如此落她的麵子,難道不怕衛家找他的麻煩嗎?
而此刻馬車裏的趙葉蓁和趙清遠卻並沒有想到這件事,他們憂心的另有其人。
“待會兒你跟緊衛氏,她再蠢也知道她與趙家榮辱與共,這件事不是好玩的,一不小心趙家就得遭殃。”
“嗯。”趙葉蓁也同意。
可兩人哪裏知道,就是衛氏和趙桃夭想盡辦法要趙葉蓁進宮的,他們雖不是主謀,卻是從犯,這些人隻知其一不知其二的陷害,差點讓大家一起倒了大黴。
當然,這是後話。
皇宮的大門高大巍峨,琉璃寶頂仿佛不值錢似的一鋪一大片,就連大門上的獅子都是足金的。
馬車路過玄武門時,趙葉蓁稍微往外瞟了一眼。
一重一重的宮門將內外隔絕成兩個世界,皇宮附近有禦林軍把守,除此之外空無一人,走過玄武門之後,他們被要求下馬車,馬車被牽到另外的地方去停靠,剩餘的人隻能步行。
再往裏就該是皇帝平日裏活動的地方了。
“幾位是?”
把守在此處的禦林軍提出身份驗證。
趙清遠摸出自己的腰牌。
“大理寺卿趙清遠,攜妻女前來賀壽。”
那大門處還候著一位公公,這是為部分特殊的人準備的,普通的三品以上官員來此都會被直接引到會客的大殿處,再由一位公公領進殿去,而有些人需要被皇帝或者高位妃嬪召見的,就由這位公公通傳。
趙清遠覺得一種不好的預感直上心頭。
果不其然。
“原來是趙大人,皇後娘娘叫雜家在這裏等著,就等趙大人來,早聽說趙大人將自家絕學傳給了三小姐,皇後娘娘十分想見見這到底是個怎樣的女孩兒。”
趙清遠略一俯身,“這就是小女與拙荊。”
“請隨雜家來。”
那公公也不多說,直接擺出個請的手勢,彎腰請她們往那邊去。
趙葉蓁與趙清遠對視一眼,隨他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