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怎麼好意思，這怎麼好意思。”
三人沒有桌子，隻能將菜放在長凳中央，坐在兩頭這樣吃。
老劉頭從進門開始就不住的抹眼淚，還喃喃自語，兩人也隻能停下碗筷看他。
“劉爺爺，您別哭了。”
趙葉蓁柔聲安慰。
對方這才抽噎著停下，“小老兒本來想助你們，沒想到反而讓你們來做飯。”
他心裏又是愧疚又是感動，多久沒吃到肉和米飯了，沒人管他們這樣的螻蟻，那人隻知征收稅賦，巧取豪奪將百姓的財產全部壓榨，今日他本想耗盡一身幫助了這兩個孩子，然後痛痛快快去死，沒想到反而讓他們請自己吃了頓飯。
肉真香，油鹽的味道真好。
劉老頭幾乎要將自己的舌頭都咬掉吃下去。
“你們怎麼不吃。”劉老頭看兩人幾乎不曾動筷，疑惑道。
白其珣調皮的眨眨眼。
“我二人不餓，大爺你吃吧。”
這兩個小孩明顯就是想讓自己多吃一點，同情自己，劉老頭心裏泛酸。
“劉爺爺，”趙葉蓁狀似無意開口，“我們這一路上，幹糧也已經被消耗不少，隻能拿這些招待您。”
劉老頭咬著肉幹，含含糊糊地點頭。
“可我們如今已經沒吃的了，再不買一些幹糧，就算走了，也隻有一個死。”
劉老頭含在嘴裏的肉幹終究還是沒能咽下去。
他愣在那裏良久不吭聲，腮幫子咀嚼了片刻，閉著眼把它脫下肚子。
“罷了罷了，你們這也是沒辦法的事，隻是你們的家人竟然能讓兩個孩子到處遊曆，老頭子我也有些看不透你們的來曆了。”
他自言自語，仿佛絲毫不需要趙葉蓁他們的回答。
“爺爺，我們的確非常需要補給，還希望劉爺爺能將知道的一切都告知我們二人。”
那劉老頭隻能又長出一口氣。
“也罷，就告訴你二人吧，隻是，萬不可輕舉妄動。”
他正色道，兩人老實回答。
“是。”
“這城地處偏僻，平時少有勢力到此，雖然此地的官吏也嚴酷，可與別處一般，倒是沒有說不給人留活路的。”
白其珣將目光投向已經變得漆黑的門外。
“那這……？”
“這都是因為那日來了一幫自稱萬古門弟子的人，武功了得，城裏守衛士兵又疏於操練，平日裏隻知道欺壓百姓，真的遇上刺頭了，又隻有搖尾乞憐的份。”
劉老頭滿臉無奈。
“那萬古門都是些什麼人？”
“那就是一幫盜匪！他們來了短短幾周，便讓窩囊廢城主徹底龜縮在府內，對百姓的苦惱視而不見，隻知道服從他們一起坑百姓的錢財。那段時間，他們遇見好看的姑娘就往城主府擄，所有上門要人的人都變成了一具屍體，臨街的店鋪也是看上哪家就要哪家，連人帶貨物都得留下，家人要想要回人，可以，給錢就行，若是想要鋪子，那是萬萬沒可能的。”
“竟然還有這樣喪心病狂的人！”趙葉蓁滿腔怒火。
“是啊，久而久之，大家就不做生意了，不做生意，好多東西沒得買，沒得吃。”
白其珣也麵露憐憫之色，但劉老頭要說的顯然還有更多。
“他們沒有住的地方，便隨便搶，最後還借城主手裏的兵將我們都趕在這一處來住，那些田地啊也都被他們拿去，我們還得每日種地為他們做工，城主府又規定各種苛捐雜稅，這點工錢轉瞬就得交上去，他們真是玩的一手好計謀，到頭來，我們什麼都沒有！”
這幫惡霸！
趙葉蓁握緊了拳頭，目光中有流火瘋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