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雲修提前到了餐廳。
這個餐廳是會員製,基本上不可能有狗仔隊拿著長鏡頭在對麵偷拍,不過最近媒體腥風血雨,杜雲修還是覺得不夠可靠,執意讓服務生換個包間。傅子瀚進來的時候,發現杜雲修沒有選外麵的兩人餐位,而是選在包間,心底有點兒驚訝,但是隨即就有些明白了。
“你是在擔心裴清和厲逍?”傅子瀚脫了外麵的大衣掛了起來,走到杜雲修旁邊坐下,一種熟悉的年輕男人特有的味道像潮水一般湧來。
這個男人身上總是帶著一種很好聞的味道。
但也許是最近和封景朝夕相處,杜雲修想起之前的錯覺,現在想來,兩人身上的香味,還是有細微的不同。
盡管都很好聞,但他覺得封景身上的好像更囂張,卻也更讓人迷戀一些。
他對傅子瀚在封景陷入低穀卻不出手相救,自然感到有些失望,可是不得不承認,當一個年輕英俊的男人用帶著異國情調的熟稔語氣同你說話時,跟對方曾經在一起的那種記憶也會無意識地在體內湧動。
那次地震,那個求捐贈的玻璃瓶,那個對方喝著酒在KTV等他的深邃側麵……
“嗯。”因為想到以前的那些事,杜雲修過了一會兒才回答。
“這個你不用擔心。厲逍一直都很崇拜裴清,以前上學的時候,他的寢室裏就貼滿了裴清的海報。”傅子瀚一邊回憶一邊說,琥珀色的眼睛因為回想起過去的那段時光,而變得格外不一樣。
“他是厲家三公子,對什麼事都不在乎,但就是被裴清的嗓音迷得要死!簡直是骨灰粉。”
杜雲修隻是笑,不說話。
或許傅子瀚看到的是一麵,而他在ESE那麼久,也看到了厲逍的另外一麵。對方才二十出頭,頂著ESE董事長厲睿弟弟的頭銜,就算不勾手指,都有大批大批的美女願意獻身……而厲逍,明顯玩性十足。
“你知道嗎?”傅子瀚正視著杜雲修的眼睛。
對方的雙眸像是漂亮的玻璃珠子,在燈光下熠熠生輝,有種說不出的迷人。傅子瀚用那種咬音完全不準的語調,一個字一個字認真地說:
“當你微笑的時候,其實總是在拒絕。”
“這種拒絕,好像一直潛藏在你的體內。”傅子瀚盯著杜雲修的眼睛說,“你幾乎下意識地,不想跟周圍的人關係太好,走得太近。而且,你也很難真正地去相信一個人,盡管你的本性並不多疑。或許,是害怕更大的傷害。”
杜雲修聽得近乎屏住呼吸。
他沒有刻意不去相信他人,或者跟他人保持距離……但是牆倒眾人推,前世真的是被踩得太多了。他寧願一開始就少認識一些人,做好自己的事就夠了。
他沒有想到,傅子瀚竟會點破他的這一麵。
“其實你也很難相信我和厲逍吧,覺得我們就是無所事事,隻是玩票的二世祖。”傅子瀚自嘲地笑了笑。
“不,我沒有。”杜雲修反駁。在一起拍戲的時候,他就清楚,對方不是吃不得苦的太子。
“可你不看好他們。”
“……”杜雲修沉默不語,默認了。
“你應該聽聽厲逍的歌。”傅子瀚說。
“他以前就很棒,在國外組band(樂隊)也有很多粉絲。而他現在的歌,明顯又高出了一個層次!這樣的激情,這樣的靈感,是跟裴清接觸後才發生的……
“為什麼……你那麼相信封景,卻不肯多相信一些其他人呢?”
傅子瀚語氣微微有些苦澀:“那次不歡而散後,你一個電話都不給我。如果我今天不打給你,你就永遠不會跟我聯係了,對吧……
“到底該說你堅強,還是一個人強撐?”他歎了口氣。
杜雲修沒有說話。
“是不是到現在,你還在怪我當時沒有幫忙?封景跟厲睿之間的問題,還有封景的私生活,我那個時候的確沒有辦法出手。當問題白熱化,升級後,我讓柳章放了兩個風聲 —— 一個是皇冠榮耀想重金聘用封景,一個是ESE的勁敵品優娛樂也想挖人。
“隻有一個公司想爭封景,ESE肯定不會在意。但是當皇冠榮耀和品優娛樂,這樣的兩個大公司都想挖封景走,這個消息一放出,厲睿就算想趕封景走,也要重新掂量掂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