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為早期移民的後代,亞曆桑德羅的腦海中根本就沒有意大利的印象,他出生在諾布爾農場,那是一個清流潺潺、土地肥沃的地方,在他的記憶中,諾布爾農場高樹成林,有頗多的飛禽走獸,他的父親很喜歡打獵,生活富足的同時能夠享受到這種意大利貴族才能休閑的娛樂活動是上帝的莫大恩賜,同時,他的大伯是本地的財產評估人,因而使得他們一家在這一帶非常受人尊敬。
可惜好景不長,他們家誌得意滿的狀態並沒有持續多久,當第二年的冬天來臨的時候,一份回收土地的公文就把他們和周圍的意大利移民們逼上了絕路,因為他們付了錢的土地並沒有地契,當年的鎮長吹得天花亂墜把他們這些對法律一知半解的移民給忽悠地不輕,可就是沒給他們地契,沒有地契,新任的鎮長就把他們當做了擅自占地者,而從新任鎮長那裏購買了地契的新移民們則把他們告上了法院。
他們所種的玉米被原告扣留了一半,他們和附近的農場主屢屢前往法院申訴,可最終也沒有得到一個滿意的結果,最後,他們隻能買了一輛篷車和一輛掛車,一家八口人便開始西遷了。
對於當時隻有八歲的亞曆桑德羅來說,這次西遷是新奇而艱辛的,他從來沒有離開過諾布爾農場,他在狹小的生活範圍內長大,盡管沿途都是丘陵和參天的巨木,與他生活了八年的地方區別不大,可他畢竟在八歲呀,還是一個天真未鑿的孩子,就要徒步跟隨者大篷車的車轍在根本不能稱之為路的泥土上深一腳淺一腳地朝著新家而去。
教育對於遷徙中的孩子來說根本就是天方夜譚,當他們一家人來到肯塔基的時候,他們見到了第一艘蒸汽動力的渡輪,而和渡輪一起航行的,是如同他們一樣自行伐木製作了平底船在河上來回穿梭的大量移民。
他也沒搞懂為什麼他們一家非要來到加利福尼亞,也可能是傳聞中“金州陽光”有關吧,有很多人在這裏發了財,有很多人在這裏丟了命,亞曆桑德羅家就是屬於後者,他們並沒有從當時譽為“金州”的加州撈到好處,反倒越來越破落,最後淪落到不得不為鋸木廠打工的地步。
“回去,你這個該死的豬玀!”
背後的推搡讓意大利人從精神恍惚中恢複過來,為什麼會想起不堪回首的往事,這讓他感到遺憾,種種的遺憾加諸在他的身上,想要複興家族當初在諾布爾農場的良好局麵,就需要更多的錢,而他除了這身蠻力,什麼都沒有。
隻能先把眼前的對手車翻,掙了10美元,看看能不能在英國佬的酒吧接著混下去。
亞曆桑德羅把黃厲的告誡早就甩到了腦後,一上場,依舊大開大合地和俄國人開始了對攻,他的身手的確比俄國人靈活,但伊萬諾夫的身體素質比他強了不止一星半點,接連挨了亞曆桑德羅的三記直拳後,反擊被亞曆桑德羅閃避了過去,就在亞曆桑德羅暗想這個俄國大個子隻是虛有其表,繞到伊萬諾夫背後準備給他腰上一拳的時候,伊萬諾夫順勢一個轉身,擺拳砸在他的腦門上,把亞曆桑德羅打的接連兩個踉蹌,差點撲倒在地。
受到重擊的亞曆桑德羅腦袋暈乎乎的,俄國佬的重拳真不是吃素的,不過他還能挺得住,沒有改變打法,依舊是直來直去的和伊萬諾夫玩兒對攻,而伊萬諾夫這個家夥的確不愧為長期在草原和野獸、野人們打交道的家夥,看準機會用胳膊鎖住了亞曆桑德羅送過來的左手,就像鉗子一樣夾住了他的左手,從後方給他一記又一記的重拳,全都砸在了他的腰部脊椎上,打的亞曆桑德羅痛呼連連。
“你的人要輸了。”
蘭道爾覺得還是不要想那些黑暗的政治買賣了,先把眼前精彩的比賽看完再說,意大利人正在被俄國人胖揍,而且是繞著場子胖揍,他就像沒有了還手之力一樣,每被揍一次,就如同蝦米一樣蹦起來,讓人感覺到他的背脊估計會被俄國佬給揍斷。
“看看吧,他是否真的不懂得變通呢,如果是那樣的話,這樣的人也不適合來打拳,遲早會被比他厲害的人揍趴下。”
對於亞曆桑德羅的榆木腦袋,黃厲不想多說什麼,原本就是把自己的快樂建立在他人的痛苦之上,可在看到他的痛苦後,黃厲卻怎麼也快樂不起來,花錢買樂子,果然不是一個好方法。
“打死他,打死他!”
酒客們可都是壓的伊萬諾夫,而伊萬諾夫也沒有讓他們失望,這個意大利人已經不行了,隻要一被伊萬諾夫鉗製住就像待宰的羊羔一樣脆弱。
亞曆桑德羅被連揍了八下,覺得腰杆都快斷了,得意的伊萬諾夫也認為他已經不行了,竟然放鬆了對他的鉗製,讓亞曆桑德羅抓住了機會,右手的手肘衝著伊萬諾夫的臉上揮去,立刻就把俄國人砸的暈頭轉向,退到了人堆中。
“上啊,你這個笨蛋!”
“上啊,打死他,他可比你弱多了!”
“加油啊,大個子,你難道還幹不掉一個意大利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