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不,我不是天主教徒,我是基督徒。”
“我也是基督徒,在英國時我就是了。”
萊利上校坐在昏暗的辦公室裏,一臉吃了蒼蠅般難受地看著兩位軍官,他的副官留著一頭長長的大背頭,更加蛋疼地舉著筆,不知道是不是該寫下去,這兩位軍官口口聲聲說自己是基督徒,那個中校可能是,可那位上尉,你一個印第安人在那裏說自己是基督徒,不怕你們的大靈從地底下冒出來帶走你嗎?
“好吧,好吧,你們既然說你們是基督徒,為什麼要去天主教堂?”
萊利揉著太陽穴,他還以為今天又逮到了兩條大魚呢,可現在卻發現這兩家夥原來是屬泥鰍的,根本不承認自己是去做彌撒。
“和你的目的一樣,長官,我們聽說那裏有士兵偷偷去做彌撒,這是對軍規的極大蔑視,所以,我和中校決定去看看,等查探清楚後,再來向你彙報。”
謊話連篇對於黃厲來說那可是家常便飯,一旁的拉爾夫偷偷地衝他擠了擠眼睛,李上尉可真是一個說謊話都不帶眨眼的高手,不但把咱們給摘清楚了,還借機表了表功,就看你萊利上校怎麼接招了。
萊利上校就跟木頭人一般杵在座位上,無恥的人他見的多了,可沒見過這麼無恥的!他正準備發火,辦公室卻傳來了敲門聲。
“進來!”
格蘭特穿著一身準將製服推門走了進來,萊利立刻站起來行禮。
“您怎麼來了,長官?”
對方雖然隻是一個小小的營長,可如果萊利敢把格蘭特當做一個營長來打發,那他的軍事生涯也就快到盡頭了,這可是加利福尼亞地區赫赫有名的戰鬥英雄,就連斯托克頓都要忌憚的人物,背膀子粗著呢!他一個靠著關係爬上來的總訓誡官可不敢造次。
“萊利上校,別的人我不敢保證,但是拉爾夫中校的的確確是一名基督教徒,他絕對不可能去天主教教堂做彌撒的。”
若在以前,像萊利這種狗皮膏藥,格蘭特根本懶得理會,叫你一聲上校也是看在軍規的麵子上,多一句話也懶得說,格蘭特直指問題的要害,今天是要保定拉爾夫了。
“是的,將軍,我也認為拉爾夫中校不太可能去做彌撒,拉爾夫中校,你可以回去了。”
兩人心照不宣地把黃厲晾在了一邊,拉爾夫表情有些扭捏地站起來,是他硬要拉著黃厲進教堂的,現在他自己脫身了,把黃厲卻套了進去,這算個什麼事情啊。
“將軍,其實。。。。。。”
“閉嘴,回營地!”
格蘭特從頭到尾就當黃厲不存在,這個討厭的連長落在萊利手中,他巴不得萊利把他往死裏整。
格蘭特帶走了拉爾夫,萊利臉上透出了詭異的笑容,他看向坐蠟一般的黃厲,同樣是手下,袒護一個,卻無視一個,這個格蘭特有點意思啊。
“那麼,上尉,你有什麼需要辯解的嗎?”
“沒有,不過我還是那句話,我不是天主教徒。”
“這可不是由你說了算的,盧西恩,給上尉來杯咖啡。。。。。。”
一旁的副官盧西恩有點搞不明白了,長官這是要幹什麼,格蘭特、格蘭特的心腹他都沒有巴結的意思,怎麼偏偏隻留下這個最不讓格蘭特準將待見的上尉,反倒變得熱和起來了?不過身為副官,盧西恩知道很多東西自己不該問,他隻能從燒開的銻壺裏倒出一杯咖啡遞過來。
黃厲接過咖啡,嚐了一口,很難喝,不過他還是裝作意猶未盡的樣子,說:
“謝謝長官,咖啡很好喝。”
“哦,那你可以經常過來。。。。。。李上尉,加州85連隊是一隻戰鬥力卓越的步兵連隊,可為什麼卻在聖弗朗西斯科營的下轄一直默默無聞呢,我個人認為,它完全可以成為更出色的連隊,譬如總訓誡營的直屬連隊,而你,完全配的上一件少校軍服嘛。”
萊利的目標一點都不遮掩,他並非正規的軍官出身,手中除了科爾尼留給他的200名騎兵,就沒有其他的武裝力量了,85連隊在民兵連中的戰鬥力有目共睹,哪天不是領頭衝在最前麵,而且紀律嚴明,都是印第安人,絲毫不用擔心他們和那些懷有二心的天主教徒們勾連,這也是他急需要一支能夠獲得忠誠的步兵聯隊支持的原因。
誰都知道,這趟過去也許沒什麼大的戰事,但保不齊那些墨西哥人想要捏捏軟柿子,而手底下的那些民兵的長官們,兵帶的不求行,還各個驕橫跋扈,萊利打從一開始就沒有把希望寄托在他們身上,相反,這個看似被孤立的上尉,倒顯得能夠拉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