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是過了一天,我正在房中邊吃早飯邊擺弄著呂坤昨天晚上買的圍棋,房門外忽然傳來了敲門聲。
“小姐,有人找你。”是小夥計的聲音,但是為什麼他的話有點顫顫的?
“什麼人?”我問,不好的預感讓我不想去開門。
“有人找你。”小夥計還是這樣說。
我想了一陣:“你去問清楚他是誰?”
門外沉默了一陣。
蒙武不是應該在隔壁?為什麼他不出來?呂坤呢?
我緊張極了,也一聲不出。
“姑娘!”是魏增!
他居然找到這裏來了,難道是如姬出賣了我?
“我不知道為何姑娘會不告而別?”我聽得出他在冷笑,“難道姑娘你是覺得我招待不周?”
我冷汗都冒出來了,不知道魏增帶了多少人來。
“難道小姐你又想從窗中跳下?”他居然有些開玩笑那樣。
我真的是這樣想的,但是我這裏住的是三樓,跳下去實在是有死無生!
我正在胡思亂想間,門被“轟”的一聲撞開了。
魏增背著雙手,慢悠悠的走進來,看著滿麵驚色的我,嘴角露出不屑的笑:“我最看不起就是要生要死,哭來哭去的女人!如果你再像昨天那樣,我可不介意直接結果了你。”
他看到我,笑了一笑,隨手打賞了後麵站著的一個人。原來是那個帶我回來的胖大叔!
我雖然不惜以死明誌,但是我還是貪生的人,此時不禁覺得恐懼。
這時,我聽到熟悉的聲音。
“無忌公子,我的夫人就在這裏。”阮大人說,原來他會說大梁話。
“如果我早知祖公子的家眷在這裏,我一定早就派人來照看的。”信陵君說。
魏增聽到信陵君的聲音頓一頓,丟下我,迎了出去。
“王叔,你怎麼來了?”魏增說。
“太子殿下?”信陵君也頓了頓,“您來這裏幹什麼?”
魏增說:“我來是想請我的一位熟人去做客。魏國不是隻有王叔您好客的!”
他語帶諷刺。
“我是受友人的邀請,來看一看我朋友的家人。”信陵君卻一點不惱。
我立刻明白過來,衝了出去,依在阮大人身邊。
阮大人立刻說:“這個就是我的夫人。”
魏增吃了一驚,皺皺眉頭。
信陵君卻裝作什麼都不知道那樣,對我說:“原來這位就是祖公子的夫人。當天我和她倒也有一麵之緣,而且還欠了令夫人的一餐飯呢!隻是不知道,當天陪著夫人的那位小公子呢?”
“姐姐!”呂坤適時出現。
魏增眼光在我們之間環視一圈,最後留在信陵君的臉上,“哼”的一聲甩了衣袖帶著人走掉了。
信陵君歎了一口氣,才對阮大人說:“祖公子,不如就請你的家人都到我府上做客如何?”
阮大人自然是答應了下來,帶著我跟呂坤去了信陵君府中。
原來我以為信陵君一定跟呂不韋一樣習慣豪奢!誰知道他的家相比起呂不韋的家簡直要樸素太多。
信陵君隻給了我們兩間房。本來我以為我可以自己睡一間,然後讓呂坤跟阮大人一起睡的。但是阮大人卻硬是要跟我同一間房,因為信陵君現在還是不很相信他,在他的身邊布了眼線。當然阮大人晚上就很悲慘的打地鋪了。
住了兩天,我發現信陵君家中的門客雖然是多,但是有一些門客素質其實並不怎麼的。相反,我走的時候,呂不韋的門客雖然少,但是個個都有自己的特長。
這天,我應邀去參加信陵君夫人的壽宴。他的夫人跟他一樣那樣好客啊!不過她夫人的客人都是信陵君門客的女眷。
我一個人都不認識,本來以為自己要不尷不尬的度過這個夜晚。誰知道信陵君夫人是一個很替人著想的人。我才一進去,她就執著我的手叫我“妹妹”。
實在是讓我覺得又感動又難受!
當宴會進行到一半的時候,我實在不能再聽她們說話了。因為她們身為女子,說的居然不是什麼衣服家常,而是那些戰爭,還有那些戰爭帶來的慘狀,還有她們經曆的形形色色的事!我實在不知道原來這個時代還有這麼多讓我覺得反胃又厭惡的事,而它們的根源都是戰爭!
最重要的是她們有一個共同的敵人——秦國!她們出口就貶損秦國人,有時甚至是那個尚未執政的嬴政。嬴政現在什麼都沒幹,隻因為他是秦王,就要受這麼多的罵名!那麼他一統天下的時候,六國的人會把他說成什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