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媽的,秦國人!秦國人!秦王是混蛋!呂不韋這個商人是混蛋!呂不韋,以為他是誰!一個商人!一個商人!混蛋!”一個半禿的男人醉醺醺的說。
阮大人臉色淡淡的,呂坤和蒙武卻聽不懂他們在說什麼。
“阿房姐姐,他們在說什麼啊?”呂坤問。
“他們說信陵君要稱王了,他們很高興!”我說。
呂坤狐疑的看了隔壁那幾個大聲嚷嚷的男人。
“蒙武!”我看著一直在淺笑的蒙武,心裏忽然有一些不舒服。
“什麼事?”他問。
“是你做的吧。”我肯定的說,“謠言是不是你散布的?”
他有些吃驚的看著我,又微笑著點點頭:“阿房,你真是很聰明。我雖然是在休息中,但是我也不能什麼都不幹啊!就算我殺不了信陵君,我也不能讓他真的被魏王重用了。不過其實這個都是呂相國的計謀,他早就派人去五國通風報信了!而我隻不過是這些天交代了在魏國的秦國間諜一些小事而已。”
不知道為什麼,我忽然覺得他的這種手段十分卑鄙,居然發現蒙武這樣一個陽光俊美的人也有這樣嗜血陰暗的一麵!
“你們不怕信陵君真的稱王了?那時秦國才是真的多了一個強敵。”我試探的說。
蒙武笑:“信陵君是聯合了五國打敗了秦國,也的確是禮賢下士,周濟人急!但是他手上可沒有兵權!魏王真的忌憚他,我可沒覺得他還有多少機會活下去!”
他一派自然的樣子。
我心裏有點堵。信陵君怎麼說都是一個英雄,這時卻被流言包圍,連自己生命都有危險!他應該怎麼辦?
蒙武看見我的變化:“你根本不用可憐他的。他害的我們秦國失去了一大塊土地,還打得我父親大敗。這筆賬秦國要算,我要替我父親算,就是呂相國也要算!”然後他又看看我,“如果他繼續這樣子的話,大王更要跟他算!”
“我隻是可憐他而已。”我想到嬴政的大業,忽然就覺得六國的人都是有些狹隘了。
“有什麼可憐的?”呂坤忽然說,“這是他自己蠢罷了!就像衛鞅、張儀、範睢、還有我父親那樣,他們雖然不是秦國人,但是都在秦國得到了重用,施展了平生抱負!”
“怎麼可以這樣說?”我忍不住,“隻不過每個人都有每個人的追求而已!他想的是保衛自己的國家,對抗秦國!雖然這個不合時宜,但是這又怎麼能說是愚蠢?”
“好了,好了,你們個個都長篇大論的。”阮大人無聊的說,“再這樣,好酒好菜我就要吃光了!”
蒙武忽然變了臉:“阮大人,我當時明明交代你將阿房人做妹妹,你怎麼趁人之危,把阿房認作你夫人?”
“哦!”阮大人有些好笑的看著蒙武,“是嗎?你不是說當時魏增來找阿房姑娘,情況已經很危急?我才匆匆去找信陵君的,我沒有聽清楚蒙大人的話啊!”
蒙武沒有在理他,呂坤好像什麼都不知道那樣。
我們一直趕路,一路都聽到關於信陵君的消息!後來人們都在傳信陵君現在沉迷酒色,把他養著的門客全部遣散了。
我把這些話告訴他們,蒙武若有所思的點點頭。
“怎麼樣?”我問。
“信陵君真的是一個聰明人!”蒙武歎一口氣說,“居然用這種方法來讓魏王放心,不過隻有有他在一天,我們秦國就不敢冒然向其他六國發兵啊!”
我不解:“為什麼?”
“我們秦國比任何一個國家都要強!但是如果其他國家全部都聯合起來對付我們的話,我們的情況就大大不妙了!”
我沉默。
呂坤卻說:“我卻不怕這個信陵君還能活多久。這樣天天沉迷酒色,就算他身體再好也受不住!阮大人,你說我對不對?”
“不關我事!”阮大人淡淡的說。
我不禁感歎。信陵君是一個怎樣悲劇的人?他那應該在戰爭中在朝堂上運籌帷幄的腦袋,現在被迫要把它用酒精麻醉;他那應該在戰場上奮勇殺敵的身軀,現在被迫著要讓它在溫香軟玉中疲憊;他那應該高客滿堂的家,現在被迫著充塞了不知所謂的歌姬!
他真的是一個悲劇人物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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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魏增是一個怎樣的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