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竹弦又說:“端木之和會在你之後進宮,她脾氣不好,你要好好管住她,不要讓她在宮中惹事。”
“端木之和在我之後進宮?”我不解。
孤竹弦眼神閃爍,猶豫一陣才說:“你跟端木之和是朋友,而且你們又都是不韋親近親信的人,大王也認同你們兩個。我們想,送你們其中一個進宮鐵定會虧待另一個,所以,倒不如將你們都送進宮罷。”
我跟端木之和是朋友,我就要跟她分享嬴政?我們都是呂不韋親近親信的人,呂不韋就能讓我們共事一夫?還有,嬴政什麼時候認同端木之和?
我困惑又反感,自然要抗議,但左手傳來一陣鑽心的痛。那個銀環——軌跡追蹤器傳出一陣陣細密的電流折磨著我。他們的安排就是不容我抗議的命運麼?
孤竹弦看我麵色不好,安慰道:“阿房,你不是如願了麼?大王更年長後,肯定會有更多女人,你何必介意之和?何況,之和和你一起,你們之間也能互相照應,不好麼?”
我了然。她一直想端木之和離開呂不韋,又怎麼會阻止端木之和進宮呢?
“很好,一切由你安排。”我右手撫著銀環,故作平靜地說,“我一切由你安排。”
孤竹弦愕然,而後大喜:“阿房,你真懂事,你放心,憑不韋對你的喜愛,你進宮後必定能受大王的寵愛。”她喜形於色,“你剛從外麵回來,好好歇息,我不打擾你了。”
孤竹弦剛離開,離枝就折了回來,扯著我的衣角:“姐姐、姐姐……”
“離枝……”我端下身,抱緊小孩,“姐姐傷心。”
“我有禮物要送給你。”離枝神秘兮兮地說。
我忍下心中的怒氣,鬆開他,故作好奇地問:“離枝給我準備了什麼禮物啊?”
他從懷裏掏出一大堆五顏六色形態各異的樹葉堆在地麵上,這些樹葉不都是他在郊外收集回來的嗎?
他很認真地揀了幾片葉子,一隻手攥著葉子,另一隻手握著我的衣角,拉著我到院後的空地。他蹲下身,在地上挖了一個小坑,將樹葉放進去,用土掩好。他將雙手放在泥土上,側著臉對我笑笑。
“離枝,你在幹什麼呢?”我問。孩子無憂無慮的笑容感染了我,讓我也變得好奇活潑起來。
離枝笑笑:“種花。”
他小臉上蒙了薄汗和泥土,我連忙用手帕幫他擦拭。我該用科學端正他的世界觀,還是用欺騙保留他心中的美好的夢想?
我還在糾結教育問題,他已經站起來,用手在旁邊的水桶中掬了一點水,灑在土地上。
我聽到“啪啪”的響聲從地裏傳來,剛才埋了幾片殘葉的地方居然冒出了一株嫩綠的新芽。它掙破掩著它的那層淺土,在我眼前抽高了足足十厘米。
這是什麼回事?我一定是在做夢,植物的生長怎麼會快成這樣?
離枝問:“姐姐,你想要多大的花樹?”
我震驚不已:“離枝,這,這,怎麼可能?你是怎樣做到的?”
“有土地、水和我啊!”離枝灰頭灰臉地回答,又有些遺憾地說,“姐姐,這顆花樹長得不大。如果,你要更大的花樹,我下次一定能給你。”
離枝到底用了什麼方法顛覆了植物的自然生長規律?
離枝將手浸在木桶的水中。
我連忙說:“離枝,水很涼,你小心著涼了。”
他眨眨眼:“不怕。”說完,他抱起大圓木桶,將桶中的水全都傾在那株小小的幼苗上。
“離枝,不能澆這麼多水,植物的根部細胞會呼吸……”我還沒說完,就被眼前的一幕驚呆了。
那株嫩綠的幼苗不停地長高,抽出新枝,冒出綠葉。它貪婪地吮吸著水分和養分,直到本來濕漉漉的泥漿幹得能被風掀起細細的泥塵。而那顆神奇的花樹已經枝繁葉茂,開花結果。它隻有半米高,葉子和樹幹在昏暗的黃昏中閃爍著幽幽藍光,花嬌小卻紅得囂張至極,零落的幾個心形果像太陽那樣散發光芒。
“離枝……”我不能理解,這一定是離枝的幻術。
“姐姐,你喜歡嗎?”離枝摘了一個心形果,放在我手心。
“你們好。”清脆而陌生的聲音從後麵傳來。
我扭過頭,那又是一個異空客人。跟三十世紀的其它人一樣,她的身材和五官都完美無瑕。
“你是誰?”我警惕地問。
她笑了笑:“我是王米蜜,你可以叫我‘米米’或者‘蜜蜜’。”
“米米?蜜蜜?”我邊說邊想我該怎樣讓文晚知道這個時空又多了一個“入侵者”?
“你不是三十世紀的人?”她吃驚地問我,又走近離枝,“你不是,這個小孩卻一定是。”說著,她將手放在離枝的頭上。
“離枝!”我以為她要傷害離枝。
“姐姐,蜜蜜姐姐要幫我去掉身上的泥垢呢。”離枝說。
蜜蜜嗬嗬一笑,放開手:“孩子真乖。”又問,“你們是怎麼來到這裏的?”
我沉默不語。
蜜蜜也不介意,用手指戳戳花樹上的心形果:“孩子你真厲害,我到3年級時才種出一顆小花樹,而且那顆花樹最後沒有結果。”她望著離枝,“你叫什麼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