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袖兒坐在國師府華麗的廳堂裏發愣。她不過是路過一條河,順手從河裏撈了個小孩兒上來,就來了一群人哭著喊著說她拯救了世界,然後就被這些人生生拉進了國師府。
總之對於眾人的反應,她也不知道該從何吐槽了……
不管怎麼說,這國師府當真漂亮……比起她那個慘不忍睹的家真是好上百倍千倍。說起來她穿越到這個時代,怎麼說這個身體的爹也是堂堂大將軍,但那將軍府卻隻有一扇大門能勉強入眼,內裏亂作一團,當真是以簡約為主、裝逼為輔。
進入國師府許久,眾人都在忙著搶救那位被她從河裏麵撈起來的祖宗大人,便無人出來招呼她。寧袖兒頻頻四顧,打量著這府中擺設。一錯眼,看到依牆的黑漆條案上擺著麵鏡子,寧袖兒便走了過去。
看著鏡中的自己,她依舊有些不可思議。
鏡中的女孩七八歲大小,一雙大大的杏眼十分漂亮,與她本來的麵貌完全不同。她本是一個普通的現代人,卻不知為何就來到這樣一個時代,還成了一個這麼點歲數的小姑娘。
咳……不管怎麼說,來都來了,況且這皮相也著實不錯。寧袖兒覺得自己其實是賺到了,能夠重活一輩子也不錯。
廳堂外傳來腳步聲。
寧袖兒一回頭,便看到一個寬袍廣袖的女孩兒走了過來。那女孩也七八歲年紀,皮膚白皙,細眉杏眼,紅唇輕輕抿著,臉頰上隱隱現出笑渦來。寧袖兒一時竟看得有些呆了,似這般水靈的小姑娘,若是長大了,定是個傾國傾城的美人。
寧袖兒還在思忖,那女孩已經走了過來,開口便道,“下人怠慢了,請貴客勿惱。”她的聲音清朗悅耳,比之自己卻多了幾分沉穩,教人不禁生出許多好感。
即使是在上輩子,寧袖兒也從未見過這般精致可愛的小姑娘,她一時之間竟不知說什麼才好了。見她不說話,那女孩兒便繼續道,“還未感謝姑娘的救命之恩。”
“你是我救起來的那個小孩?”聽小女孩這話,寧袖兒才驟然反應過來。那時候寧袖兒隻看到一雙手在水麵不停晃動,救出來以後也因為水實在是太髒所以隻看到了一個泥人,沒有想到那泥人竟然是這樣一個美人。
小女孩垂眸點頭,“我名司焉,敢問恩人姓名。”
“我叫寧袖兒。”隨口答了一句,寧袖兒在心中讚道果真美人就是美人,就連名字也起得漂亮,“是哪個嫣,嫣然的嫣嗎?”
“是焉知非福的焉。”小女孩回答道。她頓了頓又說道,“救命之恩重於天,區區此物,聊以為報。”一邊說著,她抬起胳膊,長袖之下細白的手掌上靜靜躺著一塊碧玉,“還請姑娘收下我的一點心意。”
寧袖兒見狀忙擺手,“不就是順手撈起個……咳咳,順手救了你嘛。用不著這麼貴重的東西。路見不平還得拔刀相助嘛。”見司焉依舊堅持,她便岔開話題問道,“你是國師府的什麼人呀?”看她穿著精美,又這般年紀,寧袖兒覺得她恐怕是國師的女兒。
司焉聞言道,“我便是這裏的主人。”
“哦!你果然是國師的女兒啊。”一聽司焉的回答,寧袖兒便點頭道。
司焉平靜的道,“我就是當朝國師。”
寧袖兒沒忍住愣了一下,然後驀然驚叫出來:“你就是國師?!”
見司焉默然不言的樣子,寧袖兒驚訝之下訕訕道:“……抱歉,我不知道國師竟然是個小女孩兒。”她覺得自己應該解釋些什麼。
司焉臉色看不出有什麼異樣來,隻是立刻又道:“我是男的。”
寧袖兒:“……”她剛才好像不小心補了個刀。
司焉並沒有太過計較寧袖兒弄錯自己性別這件事,他依舊將那塊玉佩塞到了寧袖兒的手裏,認真道:“寧姑娘不必過意不去,你救了我的性命,便是救了整個大堯國,這是你應得的。”
“什麼?”寧袖兒茫然不能理解司焉的意思。
司焉哂然一笑:“我就是堯國的命脈,如果我死了,那麼堯國也將亡了。”
寧袖兒覺得有哪裏不對,但是又不敢肯定,她隻能將話題一轉道:“能不能問你一個問題?司焉姑娘……啊,不對!國師大人,你是不是不會鳧水?你不會鳧水為什麼還往水裏麵跳?”
“水裏有我多年前埋下的東西,隻有我自己才能夠取出來。”司焉道。“你不過是個小孩子,這些說與你聽也沒有什麼關係。”
寧袖兒終於覺得哪裏不對了,這個司焉大美人給人的感覺並不像是個七八歲年紀的孩子,倒像是一個有某種偏執的老頭。她心中有了猜測,立即開口問道:“你是不是覺得自己和別人是不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