嬴畫怔了怔道:“客人,你要的畫都在這裏了,我們已經替你裝好了。”
“我知道,我要看那幅畫!”老頭聲音大了些,執拗的道。
嬴畫沒了話說,看了司焉一眼,司焉像是有心事一般,緊緊盯著老頭的臉,過了一會兒才低聲道:“我這就去替你取來。”
“嗯……小夥子動作快些。”老頭笑了笑,接著轉身到了一旁自己找了根椅子坐下。司焉這才轉身取了畫,拿著那幅畫到了老頭的麵前。老頭似是有些看不清楚,湊近盯著那畫看了好一會兒,像是愣了,隨即他有些緊張的又將頭埋了下去,盯著那畫中落款的地方看了許久。
眼看著老頭子這般緊張的神色,一下子屋子裏麵的人也都不知為何跟著緊張了起來,那邊寧袖兒和秀書對視一眼,這才低聲道:“那幅畫好像是司焉畫的?”寧袖兒那日特地問過哪些畫是司焉畫的,而司焉指了三幅,這一幅正是其中之一。麵前這老頭一看就是個有錢人,又是懂畫識畫的人,他對這幅畫這般重視,難不成當真是因為司焉畫得十分好?
就在寧袖兒暗中猜測的時候,那邊老頭也終於顫顫巍巍的抬起了頭來,對著司焉問到:“這幅畫……賣給我,我出多少你才肯賣?”
司焉遲疑片刻,接著才道:“三兩銀子。”
“三兩?”老頭像是有些激動,他皺了眉不大高興的對司焉道:“三兩?你可知這究竟是誰的畫作?這東西三兩銀子你就肯賣?當真是荒唐!”他悶哼了一聲,抬起手比了一個數字:“我出這個價,你將這畫賣給我。”
一屋子的人看著那老頭子的一個手掌五根手指,那邊寧袖兒出聲問道:“五兩銀子?”
老頭搖頭歎道:“五百兩黃金。”
“……”寧袖兒想過司焉畫出來的東西應該會很值錢,但是沒有想到過會那麼值錢,她立即朝著司焉看了過去,但司焉卻仍是那副淡然的模樣,隻是點了頭道:“既然你喜歡,那便賣給你吧。”他對那邊站著的嬴畫道,“將畫給收起來,交給這位客人。”
“是。”嬴畫說著便開始收那幅畫,然而那老頭卻是忽的又按住了嬴畫的手,轉頭對司焉眯著眼道:“你不清楚這是誰的畫作?”
司焉眸子微沉,卻沒回答,寧袖兒在那邊低聲說了一句:“那不是司焉自己畫的嗎?”
“他?”老頭冷哼了一聲,似是十分不屑,他搖頭道:“他一個小子怎麼畫得出這種東西來?也不怕告訴你們,這是先皇的遺作,是他親手畫的,他留在世上的畫作不多,但我與他十分熟悉,這些東西我還是能夠分辨得出來的,你們看著落款的日子,雖隻寫了日期,沒有寫名字,但我卻能夠從字跡上將他給……”
他話說到這裏,卻忽的愣住了。而聽到他說這些話的眾人也都愣住了,除了一個司焉。
司焉默然看著那幅畫,覺得自己的確不該一時心軟答應做這種事情。
寧袖兒隻覺得奇怪,那畫她十分確定明明是司焉畫的,為什麼那人會說那是先皇的畫作,難道司焉因為太過仰慕楚修,所以連字畫都特地模仿了他的遺風?
而那邊那老頭仔細看了畫上麵落款的日期之後也是怔了許久,隨後大歎道:“怎麼會這樣,怎麼會這樣?這日子……這畫……”他似乎也注意到了那畫紙乃是新的,畫也是新畫上去的,根本不可能是一個三四十年前就死去的人畫出來的。
“不可能,不可能……這字,這畫,明明就是他的手筆,怎麼可能?”老頭一手撫在那畫上,說到這裏又猛地抬起了頭來,等著司焉道:“莫非那人……當真還活在這世間?!”他說出這句話的時候,雙目儼然已經赤紅,就像是已經癲狂了一般。
司焉搖頭道:“已死之人,自然不會再活過來,先生,你糊塗了。”
“不可能!不可能!!那這畫是誰畫的?!”老頭大聲道。
屋中沒人說話,隻能由司焉去說,司焉道:“這是我畫的,字是我寫的,是我臨摹先皇所畫出來的,所以才會如此相似,先生,五百兩黃金我們收不下,這畫你若是喜歡,拿走便是。”
“你?”老頭聽到司焉這話,又是一怔。
司焉“嗯”了一聲,見老頭還怔愣著,便又說了些話,老頭這才算是終於平靜了些,磨蹭了好一陣子之後才終於不再去琢磨這件事情,隻是帶著自己所買的畫和司焉的那一幅離開了店裏。而等到那老頭一走,眾人才又將目光落在了司焉的身上。
司焉兀自一人將自己畫的那些畫全部都摘了下來,想了想又塞到了一個櫃子裏麵,燈收拾完了才重新抬了眸,見屋中其餘人都看著自己,他才不緊不慢的問道:“怎麼了,你們看我做什麼?”
寧袖兒:“……”總覺得有古怪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