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思想工作(1 / 3)

二、思想工作

渝州的夏天,太陽一早就亮晃晃的,就連清晨也難得些許涼意,許久沒下雨了,地上到處是灰,樹葉有氣無力地耷拉著腦袋,無形的眼睛幹癟地渴望著風和水。聒噪的知了不知躲在哪個樹蔭裏這麼早就不知疲倦地歌唱著夏天,讓洪劍聽慣了城市喧囂的耳朵生厭。

開著自己才買不久的渝州路虎,紅色的cq75,洪劍心愛的“大紅袍”,奔跑在回家的路上,悶熱的車內,還要打著空調。

昨晚怎麼沒有感覺這麼熱呢?是不是人一閑,器官感覺就會明顯,洪劍想到。

聽著降央卓瑪的低音抒情歌,欲減輕下自己的疲憊。暗想:若自己不是交警,這種情況開車算不算疲勞開車,想起昨晚的情況,提醒著自己開車千萬不要大意。

回到家裏,快九點了。脫下皮鞋放入鞋櫃,不見兒子身影,急勿勿向洪晨陽的房間走去。

兒子洪晨陽還在床上呼呼地睡著,下學期馬上讀高三了,雖是暑假,所讀的渝南中學假期裏也常補課。

“兒子,高三了,早晨空氣好,你怎麼不背背英語單詞和政治?”

“啊呀,曉得了,昨晚回來晚了,我再睡睡。”

“有幾道立體幾何題和一道函數題做不起。”

兒子從床上半立起了身,拿起空調遙控板關了空調,又將頭耷拉在枕頭上,頭也不回地說到。

“怎麼不先問問李老師呢?”

“哎呀,問的人多,我也問了,沒聽太懂,不好意思再問。”

“不是還有你這個八戒要講嗎?我還睡會再問你,我覺得你的輔導效果還要好些。”

洪晨陽回答著洪劍的話,顯得很不耐煩,洪劍早聽慣了,習以為常了。

洪劍見叫不起兒子,就獨自來到自己的臥室,推開窗,洪劍的房子背陽,外邊透進的是一股新鮮的涼氣,窗外小區裏的綠樹成蔭,陽光斑駁,小區園丁正在忙著給花木澆水,幾名白發蒼蒼的老人正聚在一起打太極。樹上有幾隻麻雀在樹枝上跳躍,不知名的鳥兒在歡叫。

昨晚值班累了,雖很困,但心裏惦記著洪晨陽的作業,又轉身回書房,檢查完了洪晨陽放在書桌上的各科作業,作業做得馬虎,洪劍很不滿意。

洪晨陽說的等待著洪劍講作業,給他輔導的確有他的道理。

洪劍初、高中成績都很好,常是班上第一名,初中畢業時,十五歲就考上了中師,第一次看到了永州縣城,因沒有其他才藝沒被錄取。

農村小孩,從小就打豬草,打牛草和放牛,在田野裏奔跑,下池塘洗澡,扇煙盒,踢石子修天的小屁孩兒會有多少才藝?洪劍知道那也許就是命運。

第一次高考時,農村地區的高中,辦學質量差,師資力量也不好,高三下半期才拖完課程,學習資料匱乏,洪劍雖考的是全班第二,但離中專線還差五分,同學洪大春考的第一,也離中專線也差兩分。

也就是說,洪劍第一次高考的班級,全班四十多人,打的是光腳板。在那時的農村高中和當時的升學條件是常有的事。讀個中專就要轉戶口,脫農皮,在當時的農村是何等光宗耀祖的喜事。

第二次高考前,洪劍選的是永州縣最好的永州中學複習,考了485分,離本科就差十分,這分就隻能讀個永州師專。洪劍當時想:要當老師,老子十八歲就當了,讀師專,老子二十二歲才補上,幹脆專科都沒報,就直接報的中專渝州警校,在永州,洪劍是第一名被錄取。

能當警察,不是什麼誌向,最主要的是想脫農皮,農村的苦,有十九年的痛苦的記憶,洪劍深深地印在了腦海裏。

正因為有這些痛苦的經曆,洪劍即珍惜工作,又很重視兒子的學習,在兒子讀小學五年級時,自己和前妻楊蕾就離了婚,她還了已取完錢的幾張空卡給他,經濟緊張對洪劍來說相對還不是很重要,無非隻是吃差點,穿差點,對從小吃慣苦的洪劍來說,不算啥。

心裏最關心的還是兒子學習成績一直不咋的,從“獨木橋”上走過來的他,最怕因自己的閃失,誤了孩子的一生。而洪晨陽往往不領情,對父親的付出認為是必須的,稍有不快,就對父親發火,從小學開始,父子倆為學習的事鬧過許多矛盾。

在洪晨陽讀初中時,還是東拚西湊花了三萬讓兒子上了渝州第二外語學校,讀的是住校,沒有家長隨身輔導,隻有周末洪劍講講數、理、化三科。時間緊,父子兩有時一齊複習就象在打仗,效果肯定不明顯,洪晨陽中考成績沒考好,特別是洪晨陽最怕的那三科成績更糟,如果靠正常升學,就隻能讀職高。

這肯定不是洪劍所願意的, 為了培養兒子,洪劍沒換已用了十年的老桑,狠了心戒了煙酒,硬是積下了五萬元交給了渝南中學,特意讓兒子讀走讀,方便輔導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