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色的長袍穿在秦墨亭的身上讓我覺得眼前的人完全不像是那個山中冷漠的秦墨亭了,反而,如同民國時期穿越而來的翩翩書生。他這樣子讓我有些發怔,差點忘記語言是什麼。“不好看?”秦墨亭溫醇的嗓音在我的耳邊響起來,這讓我下意識的搖頭,“沒有,沒有,好看,很好看。”“很傻。”秦墨亭笑道。“咳咳!”爸爸的聲音突然在這裏響起來,讓我立刻回過神來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覺得自己真的沉迷於美色中了。居然忘記還有其他人在呢。“從今天開始,你和金不換就在我們紫薇堂跑堂,一個月呢,包吃住再給你們一人三千塊工資,怎麼樣?”爸爸看了看金不換和秦墨亭說道。金不換有些傻愣,一臉不知所措的看著我。“就是包你吃住,再給你錢花。”我看著金不換這傻乎乎的樣子,對他解釋到。“給工錢?”金不換依舊傻乎乎的問道。“對!”我點點頭。“不不不,我不用你的工錢,我不用你的工錢。”金不換一得到我肯定的回答,立刻連連擺手說道。“傻子!你不要我工錢,你以後怎麼生活?”我搖頭苦笑道,覺得這人真是傻得可以。“……我不離開你!”金不換憋了半天,突然狠狠的說道。我……“哎呦!你當我不存在麼?”爸爸突然冷笑道,讓我的頭都有點大了。“爸爸!他……”我剛想說什麼,爸爸就已經轉過頭看向我了,這讓我立刻閉嘴,不敢開口了。“多謝周大夫!”秦墨亭已經改口喊我爸爸喊周大夫了,他這樣的語氣讓我有點詫異的看向他,他感激的對我點點頭,這讓我心領神會。我知道他的意思,他這是在感激我借錢給他讓他能夠及時還錢給李嬸,不管怎麼樣,金不換和秦墨亭就正式在紫薇堂住下來了。因為秦墨亭有經驗,紫薇堂的很多事情他都上手極快,他這樣的反應度,我好幾次都看見爸爸讚許的點頭。看見爸爸這樣的反應,我都有些吃味了,總感覺秦墨亭來了之後,我在爸爸心中的分量都下降了不少。這一天一開門,一個女人就抱著一個約莫八九歲的女孩子衝了進來。“周大夫呢?周大夫呢?”這女人帶著哭音衝了進來。我急忙迎上去,幫她把孩子放在診斷室的床上,隨後查看這孩子的情況,隻看見這孩子的臉腫的非常的大,如同一個碩大的腦袋被安裝在一個小小的軀幹上。極其的不協調。看著這個孩子,我覺得自己的頭都發麻。“我爸不在家,這孩子怎麼回事?”“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啊!已經在醫院看過了,醫生說沒救了,叫我簽病危通知書,叫我準備後事我……嗚嗚~~~~,怎麼辦啊,怎麼辦啊,我隻有這麼一個女兒啊!求你了,去吧周大夫叫回來吧,求你了,我求求你了。”女人哭得難看極了,可是卻一點都讓我討厭不起來。“你不要著急,我馬上找我爸回來。”我急忙拿電話給爸爸打電話,可是電話還沒有撥通,秦墨亭就走進來按住我的手機,“來不及了,你去給我準備一盆雞血。”“啊?”我呆呆的看著他,完全沒有反應過來。“不新鮮的也沒有關係,隻要是雞血,快去!”秦墨亭說完,推了我一把,我愣了愣,急忙的點點頭,想著哪裏有雞血了,對!菜市場有。我急忙平息好自己的慌亂,匆忙的衝向了隔壁的菜市場,好不容易說服那賣菜的給我弄來一份雞血之後我給完錢就匆匆的跑回去。而秦墨亭已經將那診室弄得滿地是水了。“雞血來了。”我急忙將塑料袋子的雞血遞過去。“你先出去,你留下。”秦墨亭看了那雞血一眼,對那個抱著孩子過來的母親說道。這個母親茫然的看著我,隨後連連搖頭,“我不走,我的女兒……”“你留在這裏什麼幫助都沒有,反而會讓我們分心,你如果想要救你的女兒,現在就馬上出去!”我想到了在山上的時候秦墨亭治療李小漁的時候,還特意把阿大阿二給弄暈了,顯然這一次也是差不多的情況,如果讓這個母親留在這裏的話,隻會讓事情變得難辦.“可是……”“沒有可是!你如果想救你的孩子,現在就出去,不管聽見什麼聲音都不要進來!”我瞪著這個女人,非常嚴厲的說道,隨後不等她答應,一把將她推了出去,關上診斷室的門之後將門反鎖。而在這個時候我才有空看看秦墨亭在做什麼,隻見他一手托著那個孩子碩大的腦袋,一手正拿水往這個孩子的鼻子裏灌。“你這是做什麼?”我不解的問道。“引蠱。”秦墨亭看都不看我一眼說道。“這孩子也中了蠱?”我驚詫的問道,為什麼這麼多的蠱?“隻怕是誤傷,不然的話這孩子已經沒命了,雞血!”秦墨亭邊說邊對我伸出手,我哦了一聲,急忙從那袋子中用針管汲取了一管雞血給他。他接過那雞血,就往這孩子的鼻腔中灌下去,那鮮血從這孩子的鼻子中緩緩流出來,看得我隻覺得惡心不已。可是看著這個孩子碩大的腦袋,我還是強忍著心中的惡心將一管管的雞血吸取了遞給秦墨亭。當那一罐罐的雞血漸漸的沒了蹤影之後,我驚訝的發現這個孩子的腦袋也越來越小了。我不知道時間過了多久,隻覺得自己的手都酸了。看著這個孩子的腦袋漸漸的恢複正常,我還鬆了一口氣。“她沒事了。”“你想得太簡單了。”秦墨亭卻並沒有鬆一口氣,反而臉色都更加的凝重了,“這孩子雖然是被誤傷,但是那蠱蟲顯然不願意出來,可惜……那塊骨頭被火燒沒了,不然的話現在也不會這麼的棘手。”我知道秦墨亭說的是為李小漁解了降頭的那塊迦南骨。那東西被燒毀了,我都覺得十分的可惜。“那現在怎麼辦?”我問道。“找到母蠱,或者子蠱。”秦墨亭看了這個沉睡的孩子一眼說道。他的話讓我有種不好的預感,如果一定要找到什麼來形容,就好像突然有什麼東西被打破了一樣。而被打破的這個東西,會給我們的生活帶來極其大的困擾。我和秦墨亭在診斷室替這個孩子收拾了一會兒之後,才讓那個母親進來。她一看見自己的孩子恢複了原本的樣子,激動得直接要給秦墨亭跪下來。“你先不要著急跪,你還是先告訴我,你的孩子變成這樣的時候接觸到了什麼?”秦墨亭冷然的看著這個母親說道。他的臉上沒有任何的笑意,也根本沒有因為這個母親的感激涕零而動容。我不知道他是如何麵對這些病人的,是不是把他們當成李小漁那樣的人來看待。不過轉念想想,這些也不是什麼問題。畢竟一個大夫要麵對的生老病死,遠遠比常人要麵對得多得多。“沒有什麼啊,就是平常的東西,這孩子身體不好,也沒有經常出去玩,最近學校也不上課……我今天出去了一趟,回來就看見孩子變成這樣子了,我隻能找周大夫,隻有周大夫才能救,這位大夫,你叫什麼?”這個母親顛三倒四的說著這些話。“秦墨亭。”“多謝秦大夫,多謝秦大夫。”“說了不用先急著謝我,你的孩子情況也不是這麼簡單,如果想解決這個問題,你最好弄清楚你的孩子之前接觸過什麼。”秦墨亭的聲音不帶任何的感情,但是明顯讓這個母親冷靜了下來,沒有剛才的恐慌,而是別過頭似乎在思考什麼一樣。隨後她突然瞪大眼睛呼吸都有些急促,整張臉都白成了一張白紙一樣。她突然踉蹌的往外跑,連那個孩子都不顧了。“喂!你的孩子!”我追在她的身後吼道,可是她完全沒有聽見一樣,踉踉蹌蹌的就跑掉了。“你去看看吧,我在這裏看著這個孩子。”秦墨亭如同知道我在擔心什麼一樣對我說道。“那你好好照顧她!”我說完這句話匆匆的追著那個女人跑出去。這邊的巷子很多,但是我到底是從小在這裏長大的,很快就追到了那個女人,隻見她雖然腳步踉蹌,但是速度飛快。如果不是我追得快,人都會被我跟丟了。等我跟著這個女人走進一個院子的時候,剛進去就聽見那院子中傳來一聲怒吼,“你到底要做什麼,你到底要做什麼!那是你孫女啊,是你孫女啊!”這個女人的怒吼聲之後,就是一個稍微蒼老的聲音響起來,“什麼孫女,我不要孫女,我要孫子,不生蛋的玩意,隻知道把心思放在那種賠錢貨身上,現在誰不是生二胎生孫子了,隻有你這個賤人還養著那個賠錢貨!你就是想讓我兒子絕後是吧?!”這個蒼老一些的聲音說出的話極其的難聽,讓我忍不住皺著眉往裏麵瞧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