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五。”秦墨亭冷冷的回答,和範白術的熱情形成了鮮明的對比。“二十五好啊!年輕有為,小秦兄弟啊,這個呢,是我二女兒,叫範棲霞,今年才二十一歲,這個呢……”範白術一一的對秦墨亭介紹道,那架勢分明就是要給秦墨亭介紹相親對象。奈何秦墨亭不給麵子,各種無視範白術的介紹,目光一直盯著自己的眼前,範白術也不惱,笑眯著眼睛看著秦墨亭。“這個就是小女,叫範古月,小秦兄弟應該認識她,前段時間小女的身體不好,特意去找小秦兄弟看的,小秦兄弟,應該不陌生吧?”範白術眯著眼睛看著秦墨亭,那眼中滿滿欣賞的意味。秦墨亭依舊是一副超然物外的樣子,根本就沒有將範白術的話聽在耳朵中一樣。範白術簡直如同自說自話一樣的說了半天,見秦墨亭不為所動,尷尬的扯了扯嘴角。“爸爸!你說這麼多渴了吧,喝點飲料!”範古月脆生生的開口,端過來一杯茶遞到範白術的麵前,範白術一句話幾乎是噎在嗓子眼裏,臉都憋紅了,但他還是接過了範古月遞過來的杯子,“好,還是古月知道疼爸爸!”因為秦墨亭在餐桌上的不配合,範白術說的所有的話都沒用,簡直就是唱獨角戲一樣。一餐飯吃得大家都悶悶不樂,範白術更是一直尷尬著。等酒宴散場的時候,範白術還是沒有得到秦墨亭的一句答複。等散場的時候,範白術還一副依依不舍的模樣想要和秦墨亭寒暄,可惜秦墨亭依舊不買賬。全程冷著臉的秦墨亭除了讓範白術不痛快,範家的幾個女兒可是一副哈秦墨亭哈得要死的樣子,尤其是範古月,吃飯的時候盯著秦墨亭看,那副模樣簡直恨不得把眼珠子黏在秦墨亭的臉上。我們走的時候範白術終於沒有跟過來,倒是範古月和範家的幾個女兒過來送我們。當然準確來說是送秦墨亭。“秦大夫,我要是下次還有什麼不舒服的地方,能不能去找你看看?”範古月怯怯的看著秦墨亭,這副可憐兮兮的模樣實在讓人憐惜。“假兮兮!裝模作樣給誰看!”範古月的樣子讓範阿四冷哼一聲,出言嘲諷她。範古月站定,轉過頭看向範阿四。“姐姐為什麼這麼說我?”“為什麼?你心知肚明啊,少在我麵前假兮兮的!和你的媽一樣,讓人反胃!”範阿四毫不客氣的嘲諷,絲毫沒有顧忌我們在場。她的刻薄和範古月的隱忍對比起來,讓她顯得無禮至極。可是她這樣的行為居然沒有讓範家其他人替範古月開口,似乎這種事情再司空平常不過。我突然有些可憐範古月,她如今會變成這樣子,隻怕和範家這些人拖不了關係。“我知道了,姐姐不過是存心想給古月添堵,姐姐的目的達到了,隻是如果爸爸聽見了,不知道姐姐要怎麼對爸爸解釋呢?”範古月笑著看著範阿四,那種笑讓範阿四立刻怒氣衝天,抬手就要打範古月,這一次範家的兒子一把抓住她的手,“夠了,別鬧得太難看,還有你範古月,不要給臉不要臉!”“原來哥哥姐姐這就是給我臉了……”她笑著說道,隨後看向了秦墨亭,那笑中帶淚的樣子看得我隻覺得毛骨悚然。等我們下樓之後,範古月也追了過來。她站在秦墨亭的麵前,紅著眼眶說道,“秦大夫,你看見了吧,我在範家過的就是這樣的日子,這讓我怎麼可能睡得好,怎麼可能沒有心事……秦大夫,現在隻有你能夠救我了……”“不好意思範小姐,我能夠醫人,但是醫不了心。”秦墨亭依舊是用那種冷得不要不要的語氣說道。“秦大夫,你可以的,隻要你,隻要你答應和我在一起,你就能夠救我的!”範古月的話讓我阿瑾麵麵相覷,都被範古月這番你和我在一起就能救我的話震驚到了。這麼帶著目的性的靠近,真的沒有問題麼?我掃了一眼周圍的人,他們看著範古月和秦墨亭指指點點的,這讓我覺得臉上都有些掛不住了。“範古月,能不能不要在這裏哭了?很丟臉誒!”我壓低聲音對她說道,範古月看了我一眼,反手抹了一把臉,“要你管啊?!秦大夫,我爸爸說了,如果你願意和我在一起,他保證範家其他人不會再這樣對我,我受夠了,我真的受夠了秦大夫,隻有你能救我了……”範古月繼續哭哭啼啼的看著秦墨亭,她不覺得丟臉,可是我卻覺得臉上火燒火燙的。仿佛站在那裏哭訴的人是我一樣。我扯了扯秦墨亭的袖子,示意他先離開這個地方,他看了我一眼,轉身就走。“誒!秦大夫!秦大夫!!!”範古月追在秦墨亭的身後,連連叫嚷道。隻是秦墨亭頭也不回,把範古月的聲音拋在腦後。我們走得很快,生怕範古月跟上來一樣。等脫離了那個酒店的範圍,我們一行人才齊刷刷的鬆了一口氣。“亂啊!太亂了!”我們上了出租車之後,爸爸搖搖頭感歎道。因為人數有點多,所以我們分開了兩輛坐車,爸爸和我還有秦墨亭一輛,金不換帶著阿瑾一輛。聽完爸爸的感歎,我也是忍不住搖頭,“這何止亂啊,簡直就是可怕!”想到範家那幾個子女亂成一團的樣子,我就覺得有些毛骨悚然,幾個女人為同一個男人生下的孩子,不會互相護持,反而會成為彼此的敵人……尤其是範古月那種人,分明就是從小在那些人的嘲諷和鄙視下長大的,而導致了心理扭曲。而這種病態一直伴隨著她,直到如今……範古月這個人,隻能說又可憐,又可恨。如果真的想要脫離那個家庭,又怎麼可能隻有嫁人這麼一條路呢?那麼多人能夠遠走他鄉獨立生活,為什麼到了範古月這邊就不可以?是真的做不到,還是從來沒有想過要去做呢?隻想著要依靠他人幫助的人,有什麼資格脫離自己目前的生活呢?“不說她了吧,挺糟心的……”我嘟囔道。“隻可惜看樣子,範白術不像是綁架了曉玲的人。”我想到曉玲,忍不住搖搖頭感歎。“未必是綁架了。”上車之後就一直很安靜的秦墨亭突然開口說道,他的話讓我有種不好的預感,我轉過頭看向他,他也正看向我,他眼中的神色讓我的心都提了起來,“你是說……你是說……可能嗎?”我隻覺得自己的舌頭和牙齒都在打架。“從他的精神氣和麵貌可以看出來,他的變化和霍先生犯病之後十分的相似,霍先生因為有足夠的自控力,那種反應往往持續不了多久,但是從上一次開始,範白術的精神一直很好,這如果不是一直維持著,就是服用了東西比霍先生的藥效更加持久。”秦墨亭十分平靜的說道,那語氣仿佛在說範白術今天吃了好吃的,比霍心之前吃的更好吃一樣。“你不要再說了!不可能的!”我倉促打斷秦墨亭的話,緊張得緊緊的抓住自己的手。再如何,我也不希望曉玲遇見這樣的局麵。“最大的可能性,隻有這個,當然也有可能,曉玲逃脫的可能性。”這個時候的秦墨亭簡直冷血得如同一個怪物眯,這讓我控製不住的濕了眼眶。“你們在打什麼啞謎?”爸爸好奇的問道。“沒什麼!”我控製不住自己的哭腔,忍耐了好久才讓自己沒有哭出來。可是一回到家裏,我就直接衝上樓,將自己反鎖在房間中痛哭了一場。期間爸爸和阿瑾都過來敲門,我都沒有開,金不換也過來敲門,甚至在門口停留了好久。可是我都不知道要以什麼心情去麵對他們。幾個小時之後,我終於想到了阿瑾,這才急忙去洗手間洗了臉,這才打開門走出去。一到堂屋,就看見阿瑾和金不換他們都在那裏等著。“對不起啊,讓大家擔心了……”秦墨亭站在院門口,聽見我的聲音回過頭看向我,光影從院子外照進來,照在他的額頭上,在他挺直的鼻梁投下一片陰影。看見他,我就想到他之前說的那番話。這讓我又忍不住覺得鼻子酸。“我沒有胃口吃東西,先去睡了,你們不用擔心我,我睡一覺就好了!”我說完轉頭上了樓,關好房門之後躺在床上昏昏沉沉睡過去。這一覺並不安穩,我夢見了範白術和曉玲。那是一個黝黑封閉的空間,曉玲被一臉獰笑的範白術逼到了角落,而範白術高舉的手中,是一把鋒利的匕首!我眼睜睜的看著曉玲命送於那把匕首之下,卻沒有任何的辦法。醒來之後我發現自己滿頭大汗,心慌得很。我害怕秦墨亭說的會變成真的,更害怕自己的夢也變成真的!畢竟秦墨亭在車上沒有說出來的話,是指範白術很可能吃了曉玲的心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