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人懂醫藥方麵的事情嗎?”我看著舅舅問道。“不懂,不僅不懂,連字都不認識幾個。這個人出生的時候,他的大哥已經上小學了,家裏又窮,等他到了能夠上學的年級,他家裏也隻能供他大哥一個人上學,所以才會把他給耽誤了,後來他父母死了之後,就是他供著他大哥上了的學,他隻有一些當零工的本事,但是也這樣的養活了自己的大哥,等他大哥娶了媳婦,他才和一個寡婦結婚,不過那寡婦幾年前也死了,也沒有給他留下一兒半女,所以他隻是一個人生活。”舅舅對我說道。這麼一個孤僻的人,又沒有文化,的確容易被人盯上,尤其是試藥這種事情,專找這種沒有親眷的人。那麼現在的問題就是,那鎮子上的人,到底是不是陳建和範白術了。“舅媽,關於鎮子上的那些人,你有打聽到嗎?”我看向舅媽問道。“問了幾個人,說的是那個姓陳的大夫大概四十多歲,長得牛高馬大的,看起來讓人生畏,不過他的藥便宜,一副才五塊錢,有的人吃了一副之後第二天就好了,所以鎮子上不少人願意去他那邊拿藥,也不管自己是什麼病。”舅媽說著的時候一臉惋惜的搖搖頭。的確,這些人隻管隻要能夠治病就好,也不管那藥會不會有什麼副作用,更加不會知道什麼叫做對症下藥。“能夠聽出來口音嗎?”我又問道。陳建是華山那邊的人,肯定和湖省人的口音不一樣。“這個就不知道了,隻知道不是本地人。”舅媽說道。“這個人一直在集市上嗎?”“不是,我們這邊是逢三七趕集,前天二十七號,所以有集市。”舅媽對我解釋道。我點點頭,算了算時間,“再過一個星期就過年了,那過年之前還會有集市嗎?”我看向舅媽問道。“有的,還有一次,尤其是要過年了,到時候去的人會更多。”舅媽看著我說道。“爸爸,舅舅,舅媽,到時候我們去鎮子上看看情況吧,麻煩舅媽到時候給我準備一頂帽子圍巾和口罩,如果那個人真的是陳建,也避免被他們發現。”我看著舅媽說道。“行,這些東西有!”“勝男,就算知道那人是陳建,我們又有什麼辦法?”爸爸看著我問道。我看了爸爸一眼,堅定的咬牙,“報警!”陳建身上本來就有一些問題在身,再加上阿瑾和曉玲的死還可能有範白術有關係,我們完全可以報警!隻要牽扯到一點點的線頭,之後的事情就能夠都牽扯出來。“行,這幾天我們也少出去,防止如果真的是他們而被發現。”爸爸點點頭說道。我應了下來。晚上回到自己房間的時候,我深深的吸了一口氣,我給金不換打了個電話,詢問了一下他關於妘薑的事情,“她還是沒有醒,也沒有反應,不過她在我身邊的時候我就覺得特別的安心,一點也不恐慌了。”金不換說著話的時候憨憨的,帶著一絲笑意。聽見金不換的聲音我就覺得有點安慰了,金不換這樣的話,也不枉費我們進山一趟了。“可能需要時機吧,你都能夠醒過來像正常人一樣的過日子,她一定也可以的。”“恩!那我等著,對了,我最近還是每天給墨亭兄打電話,可是依舊是沒有人接,勝男,你有什麼打算嗎?”金不換問道。我看向窗外微微歎了一口氣不說其他的,就是現在,我想離開這裏也沒有時間啊,如果在鎮子上出現的人真的是範白術和陳建,他們來這裏的目的肯定不單純,讓我不顧爸爸和舅舅舅媽的安危而去找秦墨亭我做不到。“金不換,我在這邊發現了陳建的蹤影,你有空出去幫我留意一下,看範白術是不是還在杭城。”“範白術?他不是死了嗎?”金不換聞言和我昨天知道範白術可能沒有死的時候一樣。“是呀,我也以為他死了,可是現在的很多事情都告訴我,他可能還活著,所以你要留意一下,如果範白術還在杭城的話,那肯定不可能一直在屋子裏不出來,你如果有空,一定要看看附近的情況,金不換,你的樸實是很好,可是也一定要多一個心眼。”我對金不換說道。金不換在電話那端沉默了片刻之後應道,“好,我知道了,我會留心,你放心。”掛掉電話之後我又躺回去看著天花板歎了一口氣。幾天之後迎來附近鎮子上的集市,天氣越發的冷了,我被舅媽包裹得嚴嚴實實的,毛線帽子,棉布口罩,還有厚厚長長的圍巾,這樣還能看出我是誰的話,那除非有透視眼。集市上大多是一些家庭婦女,也有一些年長的男子,我們四個人走在集市上,周圍的人都忙著自己的事情,或是小販吆喝著其他人購買東西,要麼就是一些人大聲說著話。這麼熱鬧的場景,對於我來說還真的是很少看見。更不要說這集市上的雞鴨聲一直不停歇了。生肉的攤子上不僅有豬肉,牛肉還有羊肉。我看著這些東西,眼睛都要花了。“我們去那邊看看。”舅媽在我的耳邊說道。我們跟著人群往一個方向去,走到了一個攤位前的時候,發現那邊已經圍了不少人,那裏麵有人在說話,聽見這熟悉的聲音我的心一緊,急忙看向爸爸。爸爸戴著大帽子,半邊臉都隱藏在帽子下,和我的目光一接觸就微微的點頭,我透過人群往裏麵看過去,果然看見陳建那張讓人惡寒的臉。“就這東西,相信這幾天大家都吃過了吧,是不是覺得身子鬆快多了?我們這次來這裏,就是為了給大家謀福利的!不過也是為了讓這藥性更好,所以你們吃過這藥的人,都給我反饋一下,這藥是不是好啊?!”陳建手中拿著一包藥,對圍觀的人說道。“是啊!這藥不錯。”“最重要便宜啊!才三塊錢!”有人這麼說著,圍觀的人頓時哄堂大笑,我看向那些人,都長著一張質樸的臉,看起來不像是什麼狡詐之徒,隻怕是覺得陳建的這藥好,才會這樣幫腔的。“可不是,這位兄弟說得好,這藥不說其他的,你感冒發燒去藥店買藥還要十幾塊錢吧,吃了還未必好,可是我這藥,一副下去立刻見效,大家說是不是啊!?”陳建見機立刻又喊了起來。“對!!”附和的人一多,其他人也紛紛掏錢買藥。“別介別介啊!如果隻是為了這麼幾塊錢,我何必花這麼多的心思,其實呢,這是我家祖傳的方子,我們這些大夫啊,是醫者父母心,就是看不慣那些奸商把藥價給抬高了,所以呢來這裏差不多是給大家贈藥的哈!不知道這裏有沒有孤兒寡母的老人家啊?我這邊呢,可是親自送藥上門來!不過一家隻限贈送一副。”陳建急忙站起來讓那些哄搶的人冷靜下來,他一說完,那些人果然停了下來,“這附近孤寡的老人也不多,有兩三個,都是腿腳不利索的人,好人你要送藥過去麼?”有人對陳建說道。陳建點點頭,“對啊,這自然是要看看情況才能送藥過去,順便給老人家診脈看看情況啊。”“那行,我帶你去吧,我們村子有三個呢。”那人點頭說道。“我們村子也有兩個呢,藥給我們帶回去唄。”“是呀,我們村子也有呢。”“各位各位,這藥呢,送給老人不打緊,我主要還是要看看這些老人家的情況不是?各位稍安勿躁,我最近還是留在這裏,想要藥的朋友,等我先回來再給大家藥哈!”陳建說完,把那攤子上的藥留幾副出來,讓身邊的一個年輕人給他看攤子,隨後就跟著那個人走了。我看見陳建往那邊走,急忙的對舅舅點點頭,舅舅得到我的通知,轉身出了人群。我和舅媽還有爸爸先回去,回到舅舅家的時候,我們都焦急的等待著。舅舅已經帶了幾個警察跟著陳建去了,不管他帶著的藥是不是有問題,就這樣的無證行醫,都有足夠的理由把他抓住。晚上的時候舅舅回來了,一身的冷風,“抓住了!”舅舅一進屋子,立刻對我們幾個人如此說道。“抓住了?!警察怎麼說?”“警察從那些藥裏抓到一些毒性很強的藥材和水銀等東西,已經確認無疑了,這個人牢是坐定了。”舅舅痛快的說道。“那警察有沒有說其他的?”我急忙的問道。“那我就不知道了,反正已經銬起來了。”舅舅說完長長的鬆了一口氣,“這些人啊,越少越好啊,免得耽誤那些人的病情,害人的命!”我們都點點頭,認同舅舅的說法。畢竟大夫的存在就是為了治病救人,而不是依靠自己的一身醫術害人給自己謀福利。範白術和陳建這種人,可不就是越少越好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