郎騎竹馬來(七)(1 / 2)

第六十二章

郎騎竹馬來(七)

“這首曲子,《神奇秘譜》有題解:‘是曲也,阮籍所作也。籍歎道之不行,與時不合,故忘世慮於形骸之外,托興於酗酒,以樂終身之誌。其趣也若是,豈真嗜於酒耶?有道存焉,妙在於其中,故不為俗子道,達者得之。’”時音說到這裏,微微抬眼看了看蘇靜觀,就見她像是已經明白了什麼似的,一下子白了臉色。小姑娘見狀,也不再多說下去,隻是安靜地住了口。

《酒狂》這首曲子,與其說是狂,倒不如說是壓抑憤懣來得更貼切些。誠然曲中確實通篇都是酩酊踉蹌之意,但這種狂卻並不是醉後酣暢淋漓的疏狂,而是帶著壓抑、帶著自持、帶著抑鬱不可言的狂,更像是“佯狂”罷了。蘇靜觀彈得太快、迅疾猛烈,確然在第一時間就奪人眼球,但這卻已不是琴曲的真意了。

“既然大家都沒有意見,那校慶的節目就由師妹負責。”虞樞看了眼時音,對著她點了點頭、拍板定論,而後又看了看蘇靜觀,淡淡道,“阿弦六歲開始學琴,每天練琴至少兩個小時,哪怕有事當天沒時間,第二天也會盡快補上,到現在十幾年從來沒有間斷過——不努力、不用心,姓什麼都沒有用。”

蘇靜觀微微一怔,臉色更白,下意識地轉頭看去,就見小姑娘也正看著自己,隻是神色目光都是一派平靜,既看不出委屈卻也沒有半點得意;而坐在她身側的男人正低頭看著她,神色專注得仿佛除了眼前的小姑娘,再也見不到其他任何人。

……

校慶在即,不論是時音還是裴殷都開始越發忙碌了起來,平時除了晚上和每周兩節的國際金融,幾乎都沒有見麵的機會;好不容易這個周末兩人一起回了家,小姑娘起床吃了早飯就踩著拖鞋蹭蹭蹭的跑去了對門。

裴爸爸今天難得空閑,一早就陪著裴媽媽出門買菜去了。裴殷一個人在家,聽著門鈴聲過去開門,然後就看見了揉著眼睛、一臉困倦地站在自家門口的小團子。

“別揉眼睛,”裴殷抓住她的手,難得有些婆媽地叨念著,“手上都是細菌。”

“困……”小姑娘眯著眼睛,迷迷糊糊地就往他懷裏蹭。

裴殷失笑,幹脆彎了腰把她抱起來——不是公主抱,而是一手穿過她的腋下、一手拖著她臀部的姿勢,純粹是抱孩子的姿勢。

這個姿勢讓時音一下子就紅了臉,卻到底還是不舍得掙紮推開他,幹脆就伸手抱住他、把臉死死埋在他的肩窩裏不肯露出來。

這樣子,活像是她小時候喜歡躲在抱枕後麵、恨不得把自己整個人都埋進去的模樣如出一轍。

裴殷隻覺得自己胸口的地方柔軟得像是要整個都融化了,穩穩地抱著小姑娘回了自己的房間、然後抱著她一起在床上躺了下來,揉著她的頭發低聲問:

“困怎麼不多睡一會兒?”

“我想哥哥了,”時音抱著他的腰,睡眼惺忪地仰著頭用小臉去蹭他的胸口,聲音軟軟糯糯的,“我想和哥哥多待一會兒。”

懷裏的小姑娘香香軟軟、抱著自己甜甜糯糯地表著白,裴殷覺得但凡是個男人這會兒都絕對冷靜不下來——他當然是個男人,所以他當然也從善如流地沒能忍住,當即就翻了個身壓住她,一邊不忘小心地控製好力道不將全數重量壓到她的身上,一邊卻已經是低著頭不容置疑地吻上了小姑娘粉粉嫩嫩的唇瓣。

時音身上還穿著睡衣,寬鬆舒適的款式這時候卻給男人帶來了意外的便利——察覺到那隻修長溫暖的手從衣擺慢慢探了進來、毫無阻隔地貼上了自己腰側的肌膚、不斷地來回輕輕摩挲,小姑娘忍不住微微顫了顫,一張精致的小臉紅得幾乎能滴出血來,卻到底是沒有掙紮拒絕,甚至……她還紅著臉微微仰起頭、認認真真地看著他,最後給了他一個甜甜的笑,軟軟地喊了一聲:

“哥哥。”

接下來的發展一下子有些失控,裴殷隻覺得有什麼在腦子裏轟的一下炸了開來、讓他幾乎已經不能思考,隻是覺得渾身上下好像都已經熱得出了汗、口渴得幾乎連喉嚨都要燒了起來,隻能不斷地從小姑娘的口中攫取一點點清涼和水潤,誰想卻似乎是越來越渴。

胸前的雪軟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被身上的男人攏在了掌心裏,時音臉色更紅,甚至連耳根和脖子都已經染上了一層緋色,貼著自己的人肌膚燙得幾乎能把兩人一□□燃……小姑娘不由自主地微微喘了喘,輕聲喊他:

“哥哥……”

她得聲音已經不是平時的清甜軟糯,依然柔柔軟軟卻不知道什麼時候開始已經蒙上了幾分細碎的沙啞。壓著她的人動作微微一頓,隨即低頭咬了咬她從衣領中露出來的好看的鎖骨,聲音沙啞艱難得像是從牙縫裏一個字一個字擠出來的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