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絕非人力所為!”
孫韻看著照片皺起了眉頭。
這是一摞照片,是昨天白雪從宣市警局拿到的。
“不錯!”我指著一張照片,照片上是八年前的第一個死者,根據資料,這是一個男性,死的時候二十七歲,是當地的茶農。
照片上根本看不出性別,也看不出年齡,頭部和身子已經化為碎料,滿地的鮮血碎肉,隻有穿著牛仔褲的一雙大腿完好無損。
“如果是人為的,要做到這個程度,需要專業的切割機或者絞肉機。但即便是絞肉機也無法做到這麼淩亂。”我指了指照片上的血跡、肉跡。上麵有的是肉塊,有的是肉沫。
“根據資料以及當時傭人的口供,他們隻聽到夜間死者的慘叫,並沒有什麼機械聲音。在夜裏這種寂靜的環境下,他們不可能聽錯的。”
孫韻補充道。
我點了點頭,認同他的看法,打開一個文字檔案,這是警局當時對案件的整理收納文檔,包括相關人物的口供,四周居民的排查,現場調查記錄等。
“當時辦案的王警官已經退休病逝了。他的結案報告推測莊園並非是第一凶案現場,這裏隻是第二,甚至第三凶案現場,凶手在其他地方作案,然後拋屍到了這裏。
他們認為第一犯罪現場是山下不遠處的一個工廠,那裏有機械設備,符合死者死亡的現場痕跡。”
我拿著報告搖了搖頭,說道:“顯然這和當時的口供筆錄是前後矛盾的,當初的傭人聽到了慘叫聲,顯然當時的死者還活著,如果不是第一犯罪現場,那麼這死者除非成神成仙了,上身被剁碎了還能發出聲音慘叫。”
“這種靈異的犯罪,當地警局一般也無法調查。而辦案的民警在上頭壓力下,總要找點線索,不管是真是假。
陳樹,你要知道。這個王警官已經不錯了,隻是做出懷疑假設和拘捕,並沒有對當時工廠裏的員工屈打成招。當年的杭市女神探可是屈打兩天兩夜逼迫無辜者認罪,還有趙作海案、勒圖案、聶樹斌案,這裏麵牽扯因素實在太多。”
我點了點頭,若是當初為了破案,已逝的王警官屈打成招,或許現在也不會病逝,可能會成為人們口中的王神探。
“第二個死者,死在五年前,和第一個死者情況類似。也正是這個案件,屋主之後再沒有回到宣市,這裏也被他放棄了。”
我看著第二張照片,資料上這是個四十五歲的女人,在莊園裏負責保潔,打掃衛生。和第一個死者一樣,上半身一片碎肉,大小不一。不同的是,第二死者隻有一條腿,另外一條腿也化作了碎肉。
“當時警局認為這是連環殺人案,時隔三年,凶手再次作案。調查的重點依舊放在了山下的電機廠裏。這也導致了當時營運困難的電機廠受到市民的輿論壓力,最終破產倒閉。”
孫韻看著文檔資料,抽出了其中的一張,指著上麵的文字說道:“不過這裏有個非常奇怪的事情。”
我看著文檔,這是當時的調查報告,上麵記敘了電機廠當月有數部電機工具消失不見、不翼而飛。
孫韻說道;“當時的辦案民警推測,偷去電機設備的人,或許就是殺害兩人的凶手。”
我點了點頭,這個推測很合理,如果不是因為知道這是靈異殺人,我可能也會這麼推測。
“偷盜的人抓到了嗎?”
我疑惑的問道。
“嗯,是個十八歲的高三學生。”孫韻點了點頭,抽出另外一張文檔。
我接了過來,上麵是結案報告,我詳細看了起來。
“這怎麼可能,如果根據這份結案報告,發生第一起案件的時候,這個學生也才14到15歲。”
“壓力!”
孫韻淡淡說道。
我放下了文檔,上麵記敘那個高中生已經在監獄自殺了。
我也明白孫韻的意思,但心頭依舊感覺到沉甸甸的。我也不過十九歲,比當年那個高中生隻大一歲,有種兔死狐悲的感覺。
如果我在他那個環境下,是不是也無法證明自己,甚至被屈打成招。
“當時,這在宣市鬧的沸沸揚揚的連環殺人案就這麼了結了。受害者家屬滿意,市民滿意,公安也滿意,皆大歡喜的結果。”
孫韻表情平淡,但我知道她內心一定是憤怒的。
“我一定要調查出真相!”我擲地有聲的說道。
心中有一股憤怒驅使我調查出真相,為冤死者伸冤。
“直到去年,第三個死者出現,警方才發現前後矛盾!”
孫韻取出了文檔,這個文檔比前兩份死者的檔案要新很多,畢竟才過了不到一年的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