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八）
楚子凡有這樣的懷疑他可以理解，畢竟他也想問漪漪一句她究竟是誰。
也許一個人經受打擊真的會發生翻天覆地的變化，但卻不會有這般淩厲的氣勢。
一個嬌養著長大的女孩兒順風順水加入文工團被所有人捧在手心，失戀會導致性情大變。
氣勢呢。
那般殺伐果斷的氣勢唯有真正麵對過廝殺依舊巋然不動方可練成。
秦素漪一個在大院中長大的姑娘絕對不可能上過戰場殺過人。
“沈喬，你果然不簡單。”
囈語收起了漫不經心，眼神死死的盯著沈喬。
她可不會認為沈喬剛才那句話是無的放矢。
沒有維持住原主本來的性格是她的問題，但她不是一個天生的演員，做不到完全變成另外一個人。
“漪漪，我隻想問你，你究竟是誰。”
沈喬攥著囈語的手腕，眼神深邃，就像是浩無邊際的夜空。
“秦素漪啊。”
囈語驀地一笑，斂起通身亦正亦邪的氣息，青春高傲的看著沈喬，猶如清晨帶著露珠的花朵。
沈喬一怔，這才是秦素漪本來的模樣。
“沈教官，這樣可以嗎？”
一顰一笑，高傲中都帶著溫室花草的簡單脆弱，就連刺都僅僅是一層保護膜而已。
其實表演不難，隻是她不想而已。
誰規定秦素漪就一定要是朵等待人采摘含苞待放的花朵？
為什麼秦素漪就不能強大到所向睥睨？
“漪漪？”
沈喬神情恍惚，有些不敢確信的試探著喚道。
“教官，我叫秦素漪。”
禮貌而又疏遠的回答，唯獨不見之前的邪性和痞氣。
在沈喬眼中，囈語一直都是多變的，可以清冷如仙子，亦可以邪魅如羅刹，甚至可以慫的理直氣壯。
但是不論哪一麵的她，眼睛都是空洞的，猶如她的心。
越是相處，他就越是發現她的心空洞的可怕。
嬉笑怒罵，諂媚冷傲，她都可以僅僅的關上心門不讓任何人走入。
他並不覺得楚子凡的背叛能有這麼大的影響。
“教官，您問完了嗎？如果問完了的話，我想休息了。”
一字一句，就連語氣都像極了曾經的秦素漪。
說起來，他對秦素漪並不陌生，部隊中最有名的一枝花，再加上楚子凡，所以他也略有印象。
漪漪方才的語氣態度氣質活脫脫與之前一般無二，如果不是那雙看似複雜實則空洞的眼神，他怕是都要以為這段時間這是他自己一人的錯覺。
“漪漪，我不是想揭破你的身份，隻是想求證一個答案罷了。”
在囈語故作高傲疏離的眼神下，沈喬再也說不出接下來的話，狼狽離開。
直到沈喬徹底消失，囈語才鬆了一口氣。
沈喬好奇她的身份，而她也同樣好奇沈喬的身份。
她真想神不知鬼不覺的殺了沈喬，以絕後患。
囈語纖瘦修長的手指慢慢收攏握在一起，眼睛微眯，說不出的危險。
看，她是個多麼自私的人。
一旦發現可能危及到自身的事物，第一個想法就是一勞永逸。
她覺得沈喬不僅僅是沈喬這麼簡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