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中的腳步聲越來越近,似乎是看到了站在門外的石磊和年叔,突然停止了前進,卻呈扇形將整個屋子包圍。等包圍形成之後,一切歸於平靜,再無半分的聲響發出。
年叔看了看自家的小姐,見她輕輕的點了點頭,隨即沉聲大喝道:“快點出來迎接小姐,鬼鬼祟祟的躲在暗處成何體統。”
無形的聲波以年叔為中心向四周擴散,近處的石磊母子沒有任何的異狀,反倒是隱藏在暗處的人中接連傳出幾聲悶哼,顯然是受了傷。
既然已經被看破了,再隱藏在暗處也是無用。二十多個黑衣人突然從樹林中現身,其中有幾個臉色蒼白,嘴角流有血漬。黑衣人現身之後,齊齊跪倒口中說道:“參見小姐。”說完之後便再無聲音,石磊的母親沒有開口,這些人便一直跪著。
石磊有些吃驚的看著這些黑衣人,他們現身的時候,心中還有些恐懼,害怕他們暴起傷人,下意識的將自己的母親攔在身後。不明白自家平時安生,今晚怎麼突然出現這麼多的人,看樣子也是來者不善。至於他們口中的小姐之類,因為害怕卻根本沒有聽進去。一個四歲的孩子突然見到詭異的情況,還能記得自己的母親安危,已然難能可貴了。
母親卻含笑拍了拍石磊的手,示意他安心,顯然早就知道這些人是不會出手傷人的。不過卻對自己孩子的這份孝心很是開心。
“你們嚇到了我的孩子,自領處分再說話。”母親淡淡的開口說道,眼睛卻根本沒有看那些黑衣人,反而在安慰著石磊,似乎對眼前的一切毫不在意。
跪在地上的黑衣人相互看了看,不敢回話,臉上卻有些為難。
“小姐不會走的,不然憑你們這些廢物能走到這裏?”年叔冷冷看著這些黑衣人緩緩的開口。每一個黑衣人雖然沒有抬頭與之對視,卻依然能感受到巨大的壓力,就如同猛獸在注視獵物。
“小姐真的不會走嗎?”一個看似是領頭的黑衣人,在年叔強大的壓迫之下艱難的抬頭問了一句。
“多嘴,難道小姐會騙你們這些廢物。以下犯上,自裁吧!”年叔突然爆喝道。
“隻要小姐不走,屬下自當領受懲罰。”為首的黑衣人梗著脖子問道。不過說這句話的時候,眼睛卻是盯著石磊母親。
“我不會走的。”
黑衣人聽到這句話,似乎是鬆了口氣,又深深的磕了個頭。突然摸出一把匕首,直刺心口,緩緩的倒在地上。其餘的黑衣人則是拿出匕首,深深的插進肩膀。任憑鮮血直流,卻不理會。
“今天是誰帶隊來接我?”母親摸了摸石磊的頭,輕聲問道。對周遭這些黑衣人的動作莫不理會。
“是少爺親自來接小姐。”
“哦,是弟弟啊!他怎麼還沒到?”母親歎了口氣道。
“少爺說周圍還有些惱人的螞蟻,他去處理這些螞蟻了。”
母親點了點頭,不再說話。她自然是知道自己弟弟口中的螞蟻是什麼人,既然弟弟出手,那些螞蟻自然難以活命。不過那些人真的隻是螞蟻,死再多也無用,真正該死的那些人卻動他們不得。
整個草屋外麵黑壓壓的跪了一片人,除了山風的聲音之外,再無一聲雜音。場麵顯得詭異。
今天晚上的事情完全出乎了石磊的想象,一言而決人生死的母親,這是何等的聲勢。這還是那個連衣物破損都要自己縫補的賢惠母親嗎?這到底是怎麼回事?石磊年紀雖小,卻早慧,心中在暗自猜測。這其中必然有事,不過既然母親沒告訴自己,那自己就不必去問。
晚間的山風寒冷刺骨,卻不是石磊幼小的身體所能承受的。隻不過事態詭異,才讓他生生的挺著不說,手指早就凍得發僵,卻不發一語。而母親卻是心事重重並未發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