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救我,我不想死啊!”
“哎喲,麻藥!我要麻藥!”
“讓我死吧,讓我死吧!我不想再打了!”
“……”
在一個帳篷裏,三十多個穿著破舊軍裝的男人正在哀嚎,一個女孩艱難地在這個擁擠的帳篷裏移動著,她要去觀察某個病人的恢複情況。
“讓我死吧!讓我死吧!”
“好疼啊!給我麻藥!快點給我麻藥!”
“我的腿怎麼動不了了!!!”
“哎喲,哎喲……”
士兵們哀嚎著,痛哭著,他們那沾滿了汙垢的身體和傷口都在向他們訴說著他們經曆了什麼樣的戰鬥。
這個帳篷,臭氣熏天,甚至連蒼蠅都不敢進去,臭汗味,血腥味,沒有散熱功能的垃圾帳篷,永遠都在緊缺著的物資,龐大的心理壓力和無法宣泄出去的怒火成了畫麵裏的主色調。
當小護士離開帳篷的時候,一個在帳篷外等待了很久的男人迎了上去,輕輕擦去了小護士頭上的汗水,然後在她胸口和身後的各種黑色的手印上著重看了幾眼。
小護士歎了口氣,輕輕地拍了拍男人的肩膀,勸慰著有些想要進去把裏麵的全部人殺掉的男人。
最後,男人轉身進入了機甲駕駛艙。
“我見過地獄。”男人開口說道,他的話裏麵帶了一些咬牙切齒的味道。
“我知道的,你這個悲劇的男人。”沐凡麵無表情看著眼前的畫麵,但是他的身體卻有些顫抖。
男人開著一台機甲站在城牆之上,靜靜地看著城外的幾百敵人,他轉身看了一眼自己身後的城市,孤身一人悍然殺了下去。
天黑了,一台殘破的機甲從城外走了回來,他的身體上還有著裸露在外的能量輸送管道,他和他的機師都很累了。
駕駛艙的艙門有些緩慢地打開,過了幾分鍾,一個男人從裏麵爬了出來,直接滾落到了地上,他在大口地喘息著,貪婪地呼吸這清涼的空氣。
他艱難地站起,一步一步來到了傷兵營外麵,大聲喊了一句什麼,沒有反應,男人又喊了一聲,還是沒有反應。
男人有些慌了,顧不得傷兵營的惡臭,直接撩開了帳篷,雙眼快速掃過裏麵的人,昨天的那些人還活著,但是有一個人不見了,那個自己朝思暮想的人。
他發瘋了一樣跑在這個城市裏麵,他要找到那個護士,他不知道為什麼會這樣,他的腦子裏甚至還有著她去買東西買太多還沒回來這樣的美好幻想。
他找到了深夜,疲憊侵蝕著他的身體,就在他快要倒下的時候,一個穿著黑色裙子的女人伸手扶住了他,男人看了女人一眼,推開了她的手。
女人有些委屈,但是沒有說話,因為她那紫色的眼睛說明了一切,她是一個魔族,一個潛入人族城市的魔族,而且,他並不是男人要找的那個女人,那個護士,到底在哪裏?
男人掙紮著有了一段路,終於撐不住昏迷了過去,那個女人急匆匆跑過去,把他扛了起來,並且讓他在安全的地方睡了一晚。
第二天,男人醒來,又衝出了房門,他一定要找到那個護士,哪怕,那個護士已經不在這個世界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