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清晰地聽到喬慕對著那些人道別,不由得皺了皺眉頭,直覺這個喬慕不是太蠢就是太聰明,知道拿些小恩惠來拉攏人心。
他太清楚後者的思考方式了。從十歲開始他寄住在舅舅家,從那時候開始,表弟所有的作業都是他主動寫完的。就算舅媽再不滿意多了個人在家要養,有表弟在,他就能一直念書,直到他成年終於可以脫離出去。
他們是一類人。
他記得的,她父母雙亡,家中親戚都不願意撫養她,能活到現在是靠政府救濟的事情。
原本還以為是特別的人,到最後原來和自己一樣,他瞬間沒了興趣。
他停下要進入教室的步伐,反正教室裏也不過隻有零星的幾個人罷了,默默地記下剩下人的名字,他一定會給個“好分數”。
“喬慕,你是不是去告狀了!為什麼我們的實習報告全部被打回來重寫? ”
他真的不想聽到的,自從注意到喬慕這個人之後,他發覺他自己就總是能碰上有關於她的事。這不又碰上了!
“我沒有!我連老師電話都沒有我上哪裏去打電話給他! ”她辯解,小臉紅撲撲的,有些氣憤的模樣。
“你還說沒有!你多紅啊,好多人喜歡你呢是吧?隔壁班的於思聰就喜歡你對吧?人家都承認了!說是看不慣我們老欺負你什麼的,就告狀到老師那兒去了!喬慕,你別給臉不要臉啊,要不是我,你能用得起那些顏料嗎? ”溫程程怒目而視。
水彩?哦,他有點印象,偶爾看到她在畫畫的時候,十有八九都在努力地將不多的邊角顏料擠出來。那根本就是別人用剩下的顏料。欺負人欺負到了這份上,也差不多夠了!
他自己也是。以前都是表弟用剩下的才能輪到他,就算這樣舅媽還是永遠一副高高在上需要他感恩戴德接受的模樣。
“喬慕,你過來下,導師找你,你的實習報告要重寫。 ”他淡定得就像什麼都沒聽見,不過是剛巧路過,看到她就順便通知一下的模樣。
喬慕聞言一愣。剛才叫囂的溫程程也一樣愣住,然後咕噥了句:“大家都重寫啊,今年導師也太變態了! ”然後就悻悻然走掉了,也不道歉。
喬慕當真了,立馬跟上前去跟著陳以默往導師的辦公室方向走去。
等到看不見溫程程的背影之後,陳以默突然停下腳步,對著喬慕說:“好了,你走吧,我剛才都是騙你的,導師沒找你,實習報告也不用重寫。 ”
喬慕明顯地愣住,那……為什麼要這麼說?等她反應過來後,他已經走開了。
陳以默啊,是陳以默誒!她保持著歡欣鼓舞的模樣一蹦一跳地往回走。陳以默剛才是在幫她吧?終於想明白的喬慕心情好得不得了!
哎呀,她果然沒有喜歡錯人呢,真驕傲。
從那天開始,陳以默就驚奇地發現,那個叫“喬慕”的女孩子,每天都在他麵前晃悠,甚至不知道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的,就連他的導師都被她收買了,每天樂嗬嗬地笑得像個彌勒佛似的問他:“小慕今天什麼時候過來啊? ”
他怎麼知道!
正當他已經夠煩的時候,麵前竟然還站著個扭扭捏捏的小姑娘,低著頭半天也不說話,不知道想幹嗎。
他本來就脾氣不好,更別指望他憐香惜玉,當下他就皺緊了眉頭沒好氣地問:“你有什麼事? ”言下之意就是“沒事別站這看著礙眼好嗎”。
小姑娘扭捏了半天,大概終於下定決心了,從身後就像變魔術一樣掏出了一盒巧克力往他麵前一送,結結巴巴地說道:“學、學長,我、我喜歡你很久了!請你考慮下我吧! ”
送巧克力幹嗎?又貴又吃不飽!他嫌棄地看了那巧克力一眼,頭都不抬地說:“出門往右走,扔掉。 ”
出門往右走就是女廁所……表白的姑娘當下就崩潰地捂著臉跑了出去。對,還真的是出門右拐。被她撞了一下的喬慕很是同情地看著她的背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