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哪兒對戲?”楚音韻同薛宇深並排走著,卻並不知他想往哪個方向。
“一起走走吧?”薛宇深輕輕說道。
“嗯?”楚音韻愣了愣,又道:“嗯,也好!”
剛剛吃完了飯,一會兒楚音韻的肚子撐撐的。
深秋時節,在這樣的山區裏,夜晚也來的早了一些。這會兒雖不至於天黑,但也並不明朗,有些霧蒙蒙的感覺。
“童年有過什麼有趣的事兒嗎?”薛宇深側過頭去,問了一句。
童年啊,楚音韻微微抬頭去回想。有趣的事兒大概都發生在父母在的時候吧,隻是那些記憶都被塵封的很久了,久到她已經不怎麼願意在重新將它們抖開灰塵去細細體味了。
楚音韻這樣想著,楞楞地往前走著。
如此一來,楚音韻竟超過了薛宇深往前了幾步。
薛宇深也並不急著追上她的步子,況且要讓他趕上她,未必也太簡單了些,長腿隻消邁上幾步而已,可他並不願意,原本就是想滿滿地走一走而已,況且在這個角度去看她,也是別有一番風味的。
楚音韻漫無目的,隻是順著路往前走。那些父母健在所發生過的事兒,是自己很長一段時間來都不願意提起的,而現在再去重新回憶,竟會需要一點兒不短的時間,而在這以前,即使她不願意想起,回憶也會如泉水一般蔓延浸盡在她的腦中。
夜晚的風有些涼,薛宇深雙手插在上衣的口袋裏,今天穿了有些散漫的上衣,薛宇深覺得自己好像回到了二十出頭的年紀,前麵是自己喜歡的女孩兒,而自己,則雙手插兜地耍著帥。
就這樣靜靜地看著她,內心裏偶爾會希望這個女孩兒也同樣會回頭看自己一眼,如果那個時候,他必然是要別過頭去的,一方麵為了自己的麵子,另一方麵,也是怕她看到了自己眼中過分的溫柔。
父母過世是怎樣子的呢?楚音韻將被風吹拂過的碎發重新撥回耳後,今天她有些懶散,頭發也隻是零碎地披著。
漸漸地,腦中似乎也清晰起來了,父母過世的那一年,記憶中似乎是漫天的雪白,不僅僅是雪,還有白色的,別在白色衣服上的花兒,白色的女巫一般的帽子,白色的鞋,還有白色的家,甚至,連記憶中一直是鮮紅的對聯,也換成了白色的!
還有很多人的哭泣聲,哽咽聲……
薛宇深覺得此刻的自己好像重新回到了一腔熱血的青年時期,就真的像個毛頭小子似的,他看著自己克製保持一點兒距離的楚音韻,她身著很隨意的駝色大衣,碎發被不時地撥弄到耳後。姣好的身材即使在有些寬鬆的大衣裏也能輕易地顯露出來。
薛宇深可以想得出來楚音韻的臉:一雙圓並且黝黑的杏眸,唇色是自然而然的粉紅,皮膚宛如少女一般,幹淨又明麗。
薛宇深覺得這一刻的場景很像日本作家村上春樹的一本小說——《挪威的森林》裏的畫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