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從毛毛細雨,越下越大,滴落在仿佛泛著冷氣的青石地板上,像是要叫雙腿給凍住了一般。
可他沒有說要離開,也沒有說進來,就那樣站著,沒有太多表情看著我。
好半晌,他問:“還不想回去嗎?”
我說:“施主,您是要進來,還是要離開?”
他說:“討杯茶怎麼樣。”
我說:“好,正好貧尼屋內剛煮了一壺好茶。”
他聽到我自稱是貧尼,眉頭一皺,很顯然,對於這個刺耳的稱謂,不是太喜歡,不過他也沒有說什麼,隻是抬腳走了進來,我領著他從門外進來,進來的時候,正好碰到了師太,師太看到我身後跟著的沈從安,臉上沒有半分的驚訝,隻是走了上來,行了一個禮,沈從安回了她一個禮,各自見過後,師太便如往常一般去了佛堂上香了。
我領著沈從安去了茶室,泡了一壺清茶,之後的過程中,他不斷喝著茶,我不斷給他斟著茶,當一壺茶見底後,我沒有再給他斟,隻是微閉著眼睛坐在了他麵前。沈從安望著我這副一潭死水的模樣,好半晌,才開口問:“還是不願意回去嗎?”
我沒有睜開眼,隻是不斷轉動著手上的佛珠,用無比平靜的聲音對他說:“是。”
沈從安將杯子放了下來,笑了笑,他說:“你在這裏已經住了快半年了,斬風……”
他說到這裏,話停頓了一下,才又說:“斬風一歲了,已經會走路了,難道不回去看看嗎?”
我捏住佛珠的手一停,緩緩睜開眼看向麵前的他,笑了笑,搖了搖頭說:“我相信你能夠把他照顧的很好,所以在這裏我也從來都不擔心什麼。”
我想了想,開口問:“上次那個木雕他喜歡嗎?”
沈從安沉吟了半晌,才說:“嗯,挺喜歡的。”
我說:“喜歡就好,他是蛇年生的,那下一次身生日,我給他雕一隻龍玩玩。”
沈從安沒再說話,隻是無比沉默的坐在那裏,而他不說話,我也不說話了,這段時間,我其餘一切都不出眾,可唯獨沉默打坐是最出神入化的。
很快便沉靜的端坐在他麵前,微垂著眸,捏著佛珠,一副老僧入定的模樣。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打破這絲沉默的人,是站在沈從安身後的路政,他走了上來,低聲在沈從安身邊小心翼翼詢問了一句:“沈先生,元老院那邊有電話來,我們是……”
沈從安深吸了一口氣,回了簡短兩字:“走吧。”
路征的了這句話,這才趕忙直起身走門口將茶室的門給推開,沈從安從椅子上起身,看了我一眼,沒有再多說一句話,便轉身離開了這裏。
直到雷雨聲越來越大了,我才睜開眼,屋內已經一個人也沒有了,我平靜地將桌上的茶具一一清洗幹淨,然後將東西收了起來。
再次去佛堂時,師太正在那裏敲著魚木,誦著經。
我走到她身邊後,便輕聲喚了一句師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