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取消行程吧,別去北京了……”小秋聲音顫抖地說,“一定有女鬼纏上了你。”
海東青黯然點頭,但這次北京之行事關公司生死存亡,如果他不去,又怎麼可以向公司老板交代呢?他決定給老板打個電話。
電話裏,曾經當過兵的老板一聽海東青的話,立刻大發雷霆。海東青連忙敘述了這兩天遇到的怪事,先是在咖啡廳裏因為投訴女招待,而造成了女招待跳樓自殺的後果;接著又是在剛死過人的自助銀行裏看到了那個女招待的鬼影。
“老海……”電話裏沉默了片刻,老板緩緩說,“你投訴女招待又沒做錯什麼,要怪就怪那個女孩自己的心理承受能力太差了。即使不因為你的投訴而跳樓,也會因為其他客人的投訴而自殺的,別太責備自己了。至於小秋拍下的錄影,大廈在市中心,外麵來往的人流多,拍下倒映在玻璃門上的人影,這很正常。再說天氣這麼熱,海市蜃樓的道理總明白吧?”
也許老板說得有道理吧,可就算拍下的是倒影,他也無法解釋為什麼會拍到那個女招待的模樣,要知道女招待已經跳樓自殺了啊。
小秋扶著精神恍惚的海東青在大廈旁的一處長椅上坐下,遞了一根特醇三五給海東青點上,然後說:“海總,我去幫你買瓶水吧。”
小秋離開後,海冬青默默不語地抽著煙,五分鍾後他吸完了這根煙,然後他又哆哆嗦嗦地去摸口袋,準備再抽一根。此時的他,心裏已經被恐懼所占據,大概也隻有在抽煙的時候,才可以稍稍緩解一下心中的緊張與壓力。
可不知為什麼,他翻遍身上的口袋,也找不到自己的煙到哪裏去了。於是他站了起來,向最近的一家小商店走去,誰知一問,這家商店的特醇三五已經斷貨了。海東青隻喜歡抽這一種煙,不願意換牌子,無奈之下,隻好去遠處的幾家小商店買煙。不料奇怪的是,每家商店的特醇三五都沒貨了——人倒黴的時候,喝口涼水都塞牙縫。
海東青突然想起,小秋曾經說過在大廈後巷裏,有一家新開的小商店,那裏比較偏僻,說不定那裏還有剩餘的特醇三五賣。很快,他就找到了這家店麵,他要找的煙就擺在顯目的位置。海東青從錢包掏出一百塊給那店主說:“拿一條特醇三五給我。”
店主殷勤地笑著應了一聲接過錢,但他那和善的笑臉突然變了色,他憤怒地罵道:“你什麼意思?怎麼做得出這種事?你給我說清楚,要不我就報警!沒錢就用冥幣?”
海東青一愣,看著店主手裏捏著的一張鈔票,不由得心中一驚——店主手裏哪有什麼百元大鈔?他手裏捏著的是一張同樣紅色的冥幣!
海東青臉上一片死灰,他想起在自助銀行裏取錢的時候,竟多取出了一張一百塊的紅色大鈔。難道多出來的一張竟是冥幣?難道那個死去的女招待果然陰魂不散,要纏著他報仇索命?
驚懼之下,海東青的額頭滲出一層密密麻麻的汗珠。他趕緊道歉,換了一張錢後連煙都沒拿,跌跌撞撞頭也不回地跑開了。
回到大廈前的長椅,海東青看到小秋正拿著一瓶礦泉水四下張望。這時,海東青的手機又響了,一看號碼,是老板打來的。
老板在電話裏聲如洪鍾地說,如果海東青能及時趕到北京並且把這單業務做下來,公司可以幫他沒交完的房屋按揭款一次性付清,當作獎勵。如果海東青不來北京,那麼請立刻走人,以後都別再在公司裏出現。
聽了這話,海東青不得不掂量一下後果了,他在鬧市買的那套躍層,現在還欠銀行八十多萬的按揭款,如果老板願意繳清,那可是一筆大數目啊。重賞之下,必有勇夫。海東青深吸了一口氣,走到小秋麵前,說:“走吧,我們打個車去機場,現在時間還來得及。”
小秋驚悸地說:“海總,你不怕索命的女鬼了?”
海東青身體一顫,但他隨即掩飾住心中的惶恐,說:“也許女鬼這能在這個城市裏糾纏我。說不定我到了北京,他就不能再來害我了……”可是連他自己都不敢相信這種說法。
攔了一輛車,海東青拉著麵如苦瓜的小秋上了車,出租車快速向機場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