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紅高牆內的風景又是別樣,後園極大,步若萬林,周身皆是一片望不盡的樺林,讓人頓生豁然開朗之感。
紫霞般的夕陽照耀在乾凝宮後園的屋頂上,黃色的琉璃瓦反射出奪人眼目的色澤,柳暗花明又一村,幾條溪澗流淌,看上去十分的愜意。
薛廉眯眼看著眼前的建築,心裏湧起一種荒謬感,真的懷疑自己是不是走錯了地方。
這位貴婦生得端莊,好像是叫國後來著。
國後,國後一國之後,那不就是天府國君的妻子嗎。
大大出乎薛廉意料的是,這國後平易近人,卻是沒有一點高高在上的做派。
國後也不對薛廉說些什麼,隻是一臉有趣的看著薛廉,讓薛廉隨著她往裏走。
一路經花過樹,踩石碾草,院庭雖大,總有到的時候,殿宇雖多,但並不是每間都得宏大到聳動。
看著麵前的安靜院子,前麵正懶洋洋的疼著一老嫗,看樣子雖然年歲已高,但是在她頭上隱隱散發出的瑞氣,足以證明她身份的不凡之處。
“兒臣拜見母後,您要的人帶到了。”
“叫他坐吧。”
沒有多餘的寒喧,薛廉與這位被國後稱為母後的人隔空而坐,身旁的國後恭敬的站著,不發一言。
該說些什麼?說你好,初次見麵請多關照嗎?
當然是不可能的。
說你好,久仰你的大名,這次就是特地慕名而來的?
當然也是不可能的。
說我是堂堂九品帶槍侍衛,和你平起平坐,你真是無禮?
這更不可能了,一國之君的母親,薛廉也知道地位有多尊貴,即使自己的官位再高,畢竟位居人臣,雖然不用怕她,但是畢竟人家還是天心公子的祖母。
薛廉心中想著,雙目尷尬地向四周看去。
自己不是要來藏書院查閱有關煙雲穀的嗎?怎麼好好的就被帶到這兒和一國之君的母親坐在一起了。
沒有什麼先兆,太後忽然清聲問道:“你方才說自己是堂堂九品帶槍侍衛?”
薛廉略感愕然,然後正色道,“正是。”
“不要緊張。”太後揉了揉鬆弛的眉角,性情極溫柔,“本宮在這深宮中多年,雖然不問政事,但是對宮中的製置還是大致了解個一二,你這九品帶槍侍衛本宮還是第一次聽說。”
太後的聲音極淡,但是聽得薛廉背卻是後隱有冷汗。
沒有想到這老婦人既然是一位實力不俗的強者,方才投語間竟然無形的產生了一股威壓,將他全身死死的籠罩,仿佛可以看透他一切一般。
薛廉即使前世貴為無上的血蓮妖帝,大場麵也見過不少,但是在這一儀態端莊隨和的老婦人麵前竟然任是沒有了脾氣。
“回太後的話,這是天心公子親自賜封的,至於其他的事,在下卻是一無所知。”
要是薛廉被旁人聽到,定當大喝一聲,“大膽狂徒,在太後麵前也沒有規矩,竟然敢自稱在下,來人給我拖出去砍了!”
但是沒有,此刻小院中除了薛廉三人,隻有昏暈的夕陽和時起的鳥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