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曉兒,你長大了”陸子言盯了我半天,笑道。
“我長大了,陸爺老了”我一向嘴上不饒人,要比耍嘴皮子功夫,四位爺裏,也就顧雲清顧爺跟我有的一拚。
為嘛?
因為四位爺裏,隻有顧雲清從不讓著我。
“陸子言,以前的事兒,過就過去了,我一時是放不下,也想不通,可終歸能有想通那一天;你跟顧從月,老實兒過日子吧,甭招惹我哥了,也甭招惹我,你們就欺負人,也不能總可著我們蘇家霍霍是不?再說了,這都打小兒一塊過來的,真撕破了臉,誰都不好看,你管好顧從月,結婚、訂婚,該有的禮數,我跟我哥一點兒不會少,這事兒就這麼的了,子言,好好兒過日子吧”我望著陸子言,一番話,說著說著,心裏好像通透了,又好像還堵著哪,矛盾的很。
“下個月辦”陸子言保持著斜靠在沙發上的姿勢,還盯著我。
“陸爺,甭直鉤盯著我成不?我定力可不好,尤其也想顧從月嚐嚐我當年那會兒的滋味,你老這麼盯著我,算怎麼回事兒啊”我咧著嘴,好像隻要咧著嘴,就能衝淡陸子言那四個字給我帶來的酸楚感。
“曉兒”陸子言還那樣兒看我,可這回,神色黯淡了許多,停了好一會兒,陸子言又說了句,“我回了”
陸子言說完話,起身就要走。
“陸子言,你以前真的見過我嗎?”我問,“我們第一次見麵兒那會兒,你說你以前好像見過我”
這話在從前,是心裏的蜜糖;可現在,是心裏的疙瘩,不止疙瘩,更像塗在心口的硫酸,一點點腐蝕、啃咬,讓我疼、讓我難受。
“丫頭”陸子言已經好些年沒這麼喊過我,“見過的”
陸子言說完話,愣了一陣兒這才走。
這回走得沒有來時灑脫、利落。
我蜷在沙發裏,想著陸子言剛才的話,想著我們打小兒那些相處的情景,想著他把我擱手心兒寵的日子,越想,心越疼,疼得心尖兒都難受。
我把包拽過來,吊兒郎當地挎著,出了包廂。
剛打春,春意明媚,日頭曬在身上,很暖和,我掏出手機,按了個號碼,“顧爺,嘛呢?”
那頭顧雲清一聽是我,笑道,“曉兒,怎麼著,想爺了?”
“嗯,想”我吊兒郎當應著,顧雲清丫口頭上沒少調戲我,我也懶得跟他多爭。
“曉兒,現在忙呢,你先去我那兒,我過會兒就回”顧雲清正說著呢,就撂了電話,應該真是在忙,否則顧雲清肯定非得再跟我不正經調笑兩句。
我把手機揣回包裏,攔了輛的,直奔顧雲清的地兒。
顧雲清在Swan有個總統套房,其實我一直不待見這酒店,雖然人是五星的地界兒,服務設施都絕對的一流,可我就特不待見那名兒,你說“天鵝”就叫“天鵝”吧,也挺脫俗一名兒,嘿,人偏不,人就得跟國際接軌,叫Swan,且自打錦城有了這Swan,一批山寨貨如雨後春筍般冒了出來——什麼blackswan、whiteswan,coloredswan,黑天鵝、白天鵝、彩天鵝的,一個比一個山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