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移花接木。
三人在後院周折轉了幾條長廊，方才到了內院的一排長房前。上次楚雲匆匆而來，隻是在前廳逗留了一陣，卻不曾來到這後園，本以為這天師道場沒有多大的規模。現在才發現自己真的是井底之蛙窺天了，這像是加工車間一樣的幾座院落，就要比自己住的彭家父女二人的院落大了許多。
‘許公子請進吧。因為天師道沒有多少印染需要，所以技師隻有一位，公子有什麼需要可以盡管交代與他，某先行告辭了。’
周倉將二人帶進院落排房最角落的一間，看著房中迎出來的一個身材瘦弱，麵色幹枯的中年男子麵無表情的說道。說到底，他還是不怎麼待見許凡的，他堂堂七尺男兒是為報恩方才供張角驅使，可這並不代表能隱地住武人特有的那份傲氣。
‘有勞周壯士了，您請便就是，還請代我寫過張大師’楚雲麵色平淡不卑不亢的道。也不在乎周倉那有些冷淡的態度。這貨從來就沒有過要縱橫三國猛將如雲謀士如雨的心，哪裏還用的著掛一張虛偽的笑顏禮賢下士。
待到周倉已經走的遠遠的，楚雲這才對著身旁這位其貌有些不揚的中年男子招呼道‘在下許凡，不知這位師傅貴姓？’
這個正戰戰兢兢等吩咐的技師顯然沒有想到這位仙師特意交代，周隊長恭敬相待的年輕公子會這麼好說話，頓時有些受寵若驚了，連忙就要下拜，虧的楚雲眼疾，一把拖住他的手臂，有些驚詫的細聲道‘這位師傅不用這樣緊張，我本是有求於師傅，您若是這樣，我豈不是不好意思開口，那事可就辦不成了。’
那人一聽確實這麼回事，當下心中也放鬆了許多，低聲答道‘不敢當不敢當啊。承公子過問，小老兒姓冉，父母也沒給過個名，因家中排行第五，所以人都叫我冉五’
‘姓染？莫非這個師傅世家都是做印染工作的？所以才以染為姓？’楚雲一下子好像找到了樂趣，不禁好奇的想。
‘不知道公子想要印些什麼？’冉五倒也是個實幹的人，話不多說直接了當的問。
‘恩，是這個’楚雲連忙從懷中拿出疊的板板正正的那些彭月兒的肖像畫，遞到冉五的手中道‘我想將這些畫像每份印個百十張。’
‘哦？’冉五接過畫紙看了一眼，不禁麵露驚容，畫上的女子容貌驚為天人不說，單是那簡單卻又處處刻畫細致的奇異畫法，就是令從事了數十年的印染工作的冉五大為驚詫。
‘小老兒鬥膽問公子一句。不知此畫是何人所做？’
‘哦？冉師傅為什麼問這個？’楚雲有些不解的道，心中也是暗暗提起了一絲小心，希望這技師不是張角可以安排的探子才好。
‘啊，公子莫要誤會，隻是小老兒觀這畫作，畫法奇特，畫中人物樣貌宛如真人一般栩栩如生，真是別具一格，堪稱一絕啊，實是當今皇家畫師也不曾有過的高絕技藝，所以才忍不住這樣一問，公子勿怪’
看著楚雲麵露警惕的神色，冉五也是趕緊的解釋。
眼開自己都被人誇成了一朵花了，楚雲哪裏還有責怪的心，得意的哈喇子都流了下來，想起前世什麼時候也沒有受過這樣的讚譽啊，再看看冉老五那一臉真誠的老實人模樣，恨不能抱著他痛苦一場。
戰戰兢兢解釋了一通，看著楚雲也沒什麼反應，冉五這才又是鬆了口氣。
‘公子現在是否就要印製？’
“恩…’楚雲迷糊的答應這，心裏還在為那番蜜糖爽歪歪。
‘恩？等一下’
冉五應了一聲，正要轉身去印製，忽然聽到楚雲一聲驚呼，當下也是驚惑的望著前者有些不明所以。
隻見楚雲三步並作兩步的走到冉五身邊，接過一疊畫紙左看右看，又神經兮兮的跑到牆邊讓四德把畫紙按在牆上給他看，然後便皺著眉頭緊緊不發一語。
‘大哥，到底怎麼了？’看到楚雲這神經兮兮的狀態，四德有些忐忑的悄聲道。
‘原來自己真的把事情想的有些簡單了，這些畫往出一貼，賺人眼球倒是一定的，可誰又知道自己畫這些美人圖的真意呢？絲毫沒有表達嘛，不知道的人或許還以為是哪家勾欄宣傳紅姑娘呢…’
‘廣告語！’
楚雲忽然靈機一閃的想到，帶著深不可測的笑意、然後，笑開了花一樣的望著身後目光糾結的二人。
四德和冉五兩人頓時一陣惡寒。心中頓時產生一種極其不堪的想法，四德手更是有些緊緊的按著衣角，像是看到了楚雲對自己施暴的情景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