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上忽然安靜下來,洪六極的臉色也顯得極為沉重。
看著這個情形,觀眾和評委們的心忽然微微一拎,感覺好像有什麼大事要發生了一般。
就見洪六極沉默了幾秒鍾,這才用沉痛的聲音道:“我自幼父母就去世了,是姐姐把我養大,可是這幾年,姐姐工作上太忙,我又處於叛逆期,對姐姐的管教很不耐煩,也不好好學習,整天就知道瞎混,後來還做下了很過分的事情。”
應名方立刻不依不饒地問道:“是什麼樣的事情呢?”
他這一追問,幾乎所有的觀眾和評委們的眉頭都皺了起來,很明顯,洪六極剛才的話已經引起了人們的同情,自幼父母雙亡,由姐姐扶養長大,能有今天真的很不容易了,犯了什麼過錯也是可以原諒的,何必這麼不依不饒地揭人瘡疤呢?
就聽洪六極用更加痛切的聲音道:“我打傷了一位同學,所以進了少管所,去年才結束管教,我非常喜歡音樂,出來後,就進入東江大學學習聲樂了。”
洪六極說著,忽然衝著觀眾席上大聲道:“鐵錚,我對不起你,請你原諒那個時候的我。”
人們的目光一下子集中在鐵錚的身上。
應名方有些詫異地望著台上,這時候,現場導演用最快的速度指揮鏡頭轉向鐵錚,讓現場場記立刻將鐵錚請上來台。
鐵錚血紅著雙眼旋風一般衝上台來,橫著膀子,頭昂昂著,眼睛橫著,像瞪仇人一般瞪著應名方,仿佛如果不是在國視台裏,不是在眾目睽睽之下,他就要衝上去捶人了。
洪六極衝著鐵錚鄭重地道:“鐵錚,我們同學那麼久,卻發生了那種事,我實在對不起你,現在我請求你的原諒。”說著,深深地向鐵錚鞠了一躬。
應名方對麵前發生的這件事有些措手不及,一時不知該說什麼好。
卻見鐵錚大步上前,把洪六極扶了起來,望著他的臉,然後猛地一下,和洪六極來了一個熊抱,高聲喊道:“我們是兄弟,我早就原諒你了。”他緊緊地和洪六極擁抱著,斜著眼睨著應名方,仿佛示威一般。
應名方麵對這種場景,也隻能擠出一個笑容,掩飾自己的尷尬。
全場登時爆發出熱烈而持久的掌聲。
這就是青春,帶著衝動的青春,帶著朝氣的青春,雖然有波折,雖然有遺憾,但卻無悔。
人們對這樣的感情都有著或多或少的認同,甚至許多人家裏原本就有處於叛逆期的孩子,當然知道這樣的孩子有多難管教,雖然洪六極走過一段彎路,但現在人家已經改過了,對於擁有這樣讓人傷感的身世的孩子,還能要求他什麼?他隻要能堂堂正正地做人,就是對家人,對社會最好的回報了。
人們的掌聲越來越熱烈,而現場導演則給了應名方一個極為嚴厲的警告眼神。應名方心頭一震,知道為了天想許下的報酬,自己算是徹底得罪了國視和鑽石唱片,但畢竟天想集團在娛樂界是龍頭老大的地位,有了它為依靠,自己的主持人地位就不會有太大的降低,大不了不在國視做了。
應名方畢竟老於世故,一見鐵錚的模樣就知道他是個二混子,等兩人分開,他立刻問道:“洪六極,你喜歡唱歌,那你這位朋友喜歡什麼呢?”他這是想讓大家認清鐵錚這種社會底層的小混混的真麵目。
應名方問出這句話的時候,臉上帶著淡淡的笑意,仿佛也隻是嘮著家常般,但洪六極能感覺到這家夥的問題絕不像表麵看上去那麼簡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