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一隻手抓住了他的手腕,同時耳邊傳來冰冷的聲音:“你不死,真是天理不容!”
完全沒有想到有人,宋紫雲手一抖,手中的砒霜就往水中掉去。
一道銀光在黑暗中一閃而過,下落的紙包就臨空飛了起來,劃出一條拋物線落入了富不同的手中。
這一招叫做“隔空取物”,也是“落雁門”的絕學之一,借用細如蠶絲的“天渡絲”專用於竊取遠處的東西。即使在眾目睽睽之下,也能做到無影無形,端得是梁上君子們必備技能。隻是,這玩意兒原是“落雁門”僅有一件的寶物,覬覦許久的富不同也是在離開時才從張落雁哪裏順來的。
“你,誰?”宋紫雲此時幾乎已經嚇得魂魄盡失,渾身癱軟,語不成聲。他知道,自己已經完了。做出此等喪心病狂的事來,即便現在不把性命留在這山林之中,隻要事情敗露他也是難逃一死。除非,立刻逃離蓬萊縣。
一有了這個念頭,宋紫雲 就有了生的想法,流著眼淚扭頭往身後看去。
“大俠,請您饒命啊。。。。。”
身後,那個麵色平靜地看著他的那張臉是那樣熟悉,熟悉到隻要一閉上眼睛就能描繪出它的每一個表情,每一處細節。他甚至在夢裏已經無數次得夢想著殺死這張臉的主人,或者被這個人殺死。
“怎麼樣,還記得我吧?”富不同湊上臉來,冷冷地看著麵前這年輕人,他的親舅舅。偏了偏頭,他忽然露出一絲譏笑,輕輕得問道:“當年欺負我母親的時候,你有沒有想到有今時今日呢?費盡心機算計我們父子的時候,有沒有想到有這樣的結局呢?”
此時的宋紫雲心中除了恐懼,就是恐懼。他知道,落在他這個侄子的手中,他絕對是沒有好下場的。但就像人們常說的,越是絕望的時候,人越是容易看到希望。富不同畢竟是他的侄子,畢竟是他姐姐的親兒子。
“不同,饒,饒了舅舅這一次吧。”
這哈巴狗似的笑容讓富不同感到惡心,隻覺得讓這樣的人多在世間活上一分鍾就是對這個世界的不敬。鬆開握著宋紫雲的手,他直起身來,哂笑道:“舅舅?我早說過,我舅舅死了。而你,隻是一個與自己母親亂倫的垃圾而已!”
宋紫雲的瞳孔猛地放大,他似乎已經想到是誰將他和小娘捆在了一起,是誰在他們身上留下了那首狗屁不通的打油詩,又是誰把他的父親送上了不歸路。一切都是眼前這個人,富不同!
“呀!”仇恨也罷,恐懼也好,宋紫雲忽然就地向著富不同撲了過去。
噗,一隻紙包準確的擋在了宋紫雲的臉上,擋在了他大大張開的嘴上。白色的砒霜仿佛冬日的雪花輕輕飄落,帶著宋紫雲的不甘,帶著他的絕望,灑滿了泉眼邊的山地。
“願你來世像我一樣,做個好人吧。”
隨著富不同的話,紙包被狠狠得塞入了宋紫雲的嘴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