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一點火星在城東點亮,似流星劃過瞬間即告熄滅。但很快,這星星之火忽然越燒越旺,很快就成燎原之勢,將東城的天空印城了一片紅色。
隨即,呐喊聲與呼救聲開始響起,此起彼伏,許多居民也從睡夢中醒來往失火處觀望。馬蹄聲在城中漸漸清晰,無數的士兵從黑暗中湧出,彙聚向失火的地方。
富不同披衣下床來到窗前,看著樓下疾馳而過的馬隊他微微笑了笑。他曉得不論發生了什麼變故,看來自己白天的推斷是正確的,事情在這個夜晚忽然高潮了。
“少爺,睡著了嗎?”
聽是報喜的聲音,富不同搖了搖頭轉身回到床上,重新躺了下去。無論如何,外麵的事與他一點關係也沒有。
報喜又喊了兩聲,看屋內沒有回應便也走開了。
知州張景落下手中的黑子,愉悅得說道:“看起來公子這招打草驚蛇,兼明修棧道暗度陳倉之策確實有效。見官府忽然收縮兵力,明知有大動作,這些賊人反而還真敢出來作案,確實囂張。”
“有沒有效還要看後麵。不過,不是本公子自誇,對付這麼幾個小蟊賊實在算不得什麼難事。”劉王林頗為自得,端起麵前的茶杯輕輕得啄了一口,卻不知她那女性化十足的動作看得對麵的張景直搖腦袋。
張景笑了笑,低下頭來看著棋盤笑道道:“公子所言極是。”
這時,一位四十來歲的官差忽然衝了進來,張口就叫:“大人不好了!”
張景簌得一下站起來,沉聲問道:“什麼事?”
“城西張東財家又起火了。”
張景的目光瞬間就落在了正專心看著棋盤的年輕人身上,畢竟這個計劃是她出的,還要聽聽她怎麼說。
劉王林卻是頭也不抬,手指在白子上輕輕滑動,不疾不徐得說道:“開國皇帝周躍常說,計策這玩意兒萬變不離其宗,隻要抓住其中心,什麼變化都是白瞎!既然咱們分析他們下手的目標一定是不次於白玉觀音的物件,那隻需守株待兔就好,繼續等!”
張景卻是苦笑,這位是裝大俠裝出癮來了,還真以為自己是算無遺策。他斟酌了一下用詞,俯下身來低聲建言道:“公子,如果我們沒有動作怕是會引起蟊賊的懷疑。我看,不如從火場的人手中分一部分出來趕過去,做出一副全力以赴的樣子,讓他們覺得我們已無暇他顧。您看,可好?”
王公子手中正要放下的白子啪得一聲掉了下來,頓時砸得棋盤上的棋子亂作一團,一如她的心思一般。雖沒抬頭,可也能看見她的後頸都是紅了一片。咳咳幹咳兩聲,她倉促道:“甚好,甚好。”
張景立刻轉身對著官差揮了揮手吩咐道:“立刻傳令下去,讓段大人帶部分人趕過去。記住,務必要裝得逼真些!”
“駕!駕!”
馬隊再一次從樓下疾馳而過,似乎還與上次的方向相反,富不同猛地一下從床上坐起。他呆呆得看著窗外衝天的火光,喃喃自語道:“抓人就抓人,難不成這城裏人都喜歡半夜三更開篝火晚會,遛馬玩不成?”
經過這兩次折騰後,富不同已是睡意全無,穿好衣服下床來輕輕推開了窗戶。
這內地城市的夜晚果然要比蓬萊溫柔得多,即便是冬季夜間的風也是徐徐吹拂,讓人多了幾份安逸與清爽。
海島上的冬季潮濕滲人,富不同此時有些擔心年老的父親,不知道自己離開後他獨自一人在家過得可好。而住在這碧華城內的宋家人,他們見到自己又會是怎麼樣一種態度呢?會是像父親與母親對待自己那樣嗎?
抬頭看著天空的明月,富不同忽然有了寫詩的欲望。雖所學有限,可前世網絡上充斥的“抬頭望明月”之類的看多了自然還記得少許。想到這,他就要轉身回屋點燈,可眼角處忽然晃過的一絲亮光卻引起了他的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