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風勁吹,雪花飛舞,散亂的長發迷蒙了雙眼。
兩匹膘肥的馬兒輕揚四蹄,在雪地上放足狂奔,讓馬背上的騎士如風中的飛葉般輕輕飄舞。即便他們身著厚厚的皮裘,在這風雪漫天的原野上也顯得不耐嚴寒。
忽然,落蹄的雪麵陷了下去,兩匹馬兒同時長嘶,帶著它們背上的騎士一起翻飛了出去。
大小不一的四聲悶響後,兩馬兩人狠狠地摔在了雪地裏。兩匹馬體格健壯,一側身雙雙都站了起來,打著鼾在原地遛彎。而那兩個人,卻隻站起來了一個。
前方,朦朦朧朧有一座城郭,這讓站起來的那人興奮異常。他大叫兩聲奔向仍舊撲倒在雪裏的那人,高聲叫道:“少爺,少爺,我們到了高陽啦!”
不錯,這兩人正是富不同與他的隨從報喜,隻是這奪路狂奔的架勢卻是不知道為何。
富不同一點也不開心,他將自己的腦袋埋在雪裏悶聲悶氣得說道:“別煩我,我鬱悶著呢。”
報喜疑惑得抓了抓頭,他不理解少爺這樣的高手為什麼要鬱悶,更不理解少爺這樣的大高手為什麼要麵對兩個女娃兒落荒而逃。這一切,他隻能總結為:高手都是低調的。
“啊!”富不同忽然從雪地上抬起頭來,向著前方發泄般的狂叫起來。
看著少爺又一次異常的舉動,已經被少爺層出不窮的異常弄習慣了的報喜隻是傻笑了兩下,沒有再傻乎乎得上去問個為什麼。
興許是發泄夠了,富不同慢慢地盤膝坐在雪地裏,他長歎一聲後轉頭問報喜:“你怎麼不問我為什麼叫呀?我還是不是你少爺呀?”
報喜那個鬱悶,少爺這也太多變了吧。他猶豫了一下,蹲下身來輕輕地問道:“少爺,你為什麼要叫呀?”
富不同又是一聲長歎,腦袋就無力地耷拉了下去。手掌在雪層中一把一把得捏著,他像是自言自語般說道:“我怎麼還是這麼慫啊?”
完全不知道這話從何說起,報喜隻得當個悶葫蘆兒,陪在少爺身邊等他繼續說。
“不就兩個黃毛丫頭嗎,我怕個屁啊。”
哦,報喜好像知道了,原來是說這事兒啊。他覺得少爺自我批評得對,怕女人這毛病,得治。
“那個姓劉的娘們兒,我也就是弄死了她未來的丈夫和公公嘛,這有什麼好怕的。”說著說著,富不同就扭頭看著報喜問道:“你說是不是,錯又不在我。”
看著少爺那無辜中又帶點淚花的雙眼,報喜還能怎麼辦,當然是狠狠配合道:“少爺說的對,少爺沒做錯。”
“哎。”富不同第三次歎息道:“歐陽若情那丫頭我又不是故意要吃她豆腐的,哦,還有看見劉琳的胸部。報喜,你也看見了的吧?”
“我,我看見了。”
“是吧,大家都看見了,你說我怎麼就這麼心虛呢。”將手中的雪撒向遠方,但嗚嗚吹過的風又將它們吹了回來,吹在富不同的臉上,身上,到處都是。
看著少爺如此狼狽的模樣報喜心中不忍,低下頭輕聲勸解道:“少爺,咱別想這些事了好不,我們快進高陽去吧。”
富不同就好像沒有聽到一樣,身體一下就向後躺了下來。睜著雙眼定定地看著陰沉的天空,他痛苦得呻吟道:“怎麼倒黴的事兒都撞到一塊兒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