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官剛到高陽,阿瓦拉族就作亂,將居民們討生活的柯爾特山搞得是烏煙瘴氣,進山狩獵都成了有去無回的冒險。以至於這高陽的居民們無法生存,紛紛外逃,現在這高陽居然就剩下了我這麼個光杆知縣了。”
呂子盔麵對如此無恥之人真是不知道該做什麼反應才好,剛才的怒火已經不知道該往哪裏發去。最後沒辦法了,他隻得舉頭望著屋頂不鹹不淡地說道:“嗯,本官看出來。”
像是對呂子盔的無奈毫無所覺,富不同滿臉興奮得繼續說道:“更過分的是,他們居然綁架朝廷命官,與那出雲國的使者一起對下官威逼利誘,想要套取我國的國家機密。”
說到激動處,富不同盡然手舞足蹈起來,張開雙臂慷慨道:“當然,下官生為夜郎人,死為夜郎鬼,任他們百般折磨那是一個字也沒有吐露。後來,他們攝於我朝廷大兵壓境,自然是將下官給放了。”說完,他深深得弓下腰去,大聲地喊道:“大人,請為我夜郎出氣,為下官做主呀。”
聽完年輕人的一肚子苦水,呂子盔險些沒有笑出來。
麵前這個明明就是一個對權力沒有一分敬畏的家夥,可他偏偏想要做出一副為國家憂心,對自己恭敬的模樣,真是讓人越看越不是滋味。但,呂子盔心中也不免一鬆,因為他最擔心的事情並沒有發生,發生在毛皮鋪子的事並沒有被揭露出來。想了想,他走上前去,低聲問道:“就沒有別的事情了?”
富不同抬頭瞄了麵前這個老人家一眼,反而奇怪地問道:“大人,還有什麼嗎?至於大人們的那些事兒,下官地位低下,名聲不顯,就不多嘴了吧?”
呂子盔是文弦知雅意,所謂的“那些事兒”自然指的就是發生在毛皮鋪子的事。這個年輕人既然如此明白事理,他呂子盔怎麼也要有所表示才對。
看著麵前這個年輕人,呂子盔淡淡地笑道:“本官明白了。”
明白,明白什麼?當然是呂子盔明白了富不同並不想糾纏毛皮鋪子這事背後藏著的貓膩。這小子都說了他“地位低下,名聲不顯”了,已經暗示得非常露骨了。
富不同自然是打蛇隨棍上,誠懇地道謝道:“多謝大人體諒。”
“你下去,本官考慮考慮,明日再與你見麵。”
見自己的目的已經達到,富不同知道沒有再繼續耍無奈的必要,便拱了拱手道:“下官告退。”
看著空蕩蕩的房門,呂子盔若有所思得笑了起來。
這個年輕的知縣是個聰明人,他應該是從自己的行動中發現了苗頭,這才火急火燎得上門來表態。
想著自己的一塊心病居然就這樣解開,呂子盔不免長舒一口氣。既然不用跳坑了,那麼接下來的事情就簡單了。
出雲國到這高陽縣來搞些偷雞摸狗的事在他看來根本就不可能。為什麼?因為這高陽就是雪原一塊,既無險可守,也沒有占領的價值,那出雲人吃飽了撐著才會想要這塊地方,也隻有段大暄那種笨蛋才會把那個知縣的話當真。
權、錢、勢,官員們謀求的無非就是這三樣東西了。這位知縣能到這窮鄉僻壤來為官,一段時間內這權是看不見了,錢想他也沒膽子問自己要,那麼他求的就是個勢。而這勢從哪裏來?自然是隻有借助朝廷,隻有朝廷重視了這高陽縣,比如他呂子盔這些軍隊,他才會有出頭的那一天。
“嘿嘿,真是好算計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