富不同反複搓著自己的雙臂,剛才影子釋放出來的那種寒意讓他不自然地起了一身雞皮疙瘩,似乎有著無數的爬蟲從四肢湧向了大腦。
那是一種極其惡心、冰冷的感覺,它帶著一種死亡的氣息撲麵而來,讓人瞬間便忘記了活著的感覺。
看著影子消失在門前的背影,富不同破天荒沒有表示不滿。因為感覺告訴他,剛才影子確實對自己充滿了殺意,自己確實碰觸到了她的某根紅線。
但,究竟是什麼東西呢?
用力地搓了搓臉頰,富不同長長鬆了口氣,轉身將躺在地上的包有才扶到凳子上坐好。
“師傅,對不起了。”
對著包有才合十行禮,富不同揚起右手就朝他臉上扇了過去。
左邊、右邊、左邊。。。。。
落雁門的迷魂香也不知道是誰搗鼓出來的,這玩意兒居然沒有解藥,最簡單的辦法就是用涼水泡。但富不同明顯不會對包有才這麼好,他選擇了最為殘忍的方式,扇耳光。
隨著啪啪啪的肉碰肉的聲音,包有才的臉像氣球一樣慢慢腫脹起來,紅光滿麵的樣子看上去似乎還年輕了十幾歲。
已經將剛才的惡心感拋到九霄雲外的富不同興奮極了,能夠這樣虐待包有才與張落雁是他曾經的終極夢想,沒想到在此時卻成為了現實。高高揚起自己的火辣辣的右手,富不同怒目圓睜就要落下第二十二個巴掌的時候,他的右手忽然被緊緊地抓住了。
包有才的眼睛慢慢地睜開,一雙被腫脹的臉頰擠成了縫兒的眼睛充滿了瑩瑩的淚光,看得人不禁心生憐惜之意。
“小兔崽子,你這是要弑師啊。”
“嘿嘿。”富不同用力將自己的右手抽出來,腆著臉笑道:“師傅您千裏迢迢來找徒弟那一定是有要緊的事兒,我這是替師傅你著急啊。”
簡直就是揣著明白裝糊塗,如果不是為了他富不同下山的時候偷走的那隻百寶囊,鬼才會來找他。
包有才知道自己不是這個徒弟的口舌之敵,隻好雙手捂著自己的臉頰氣呼呼地瞪著富不同,那樣子看上去滑稽極了。可他現在也隻能生悶氣,形勢比人強,他徒弟富不同現在好歹也是個官兒了,而且還帶著一個挺厲害的保鏢,作為一個小偷他心裏發虛啊。這無關乎膽氣,實在是做小偷的天性。
曾經那個被兩人帶上山的悶小孩怎麼就變成如今這樣了呢?最沒天理的是他居然還由小偷直接混入了朝堂,包有才實在是想不明白。
但富不同這娃貧下中農當慣了,也從來沒有把自己當做什麼官,那裏會知道師傅肚子裏怎麼想的。他隻是覺得師傅與以前好像不太一樣,最起碼沒有動不動就打自己腦袋了。
說起來,富不同也特別愛敲報喜的腦袋,這毛病的根子就是落在包有才的身上。
見師傅就是那樣看著自己不說話,可憐兮兮的,富不同便自己開動腦筋瞎猜,逗他一逗。
“師傅,你是不是被師娘趕出家門兒,投奔徒弟來了?”
包有才鬱悶地盯著自己的徒弟,嘴唇動了動低聲說道:“你師娘對為師好著呢,不會趕我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