費勁心思,耍盡手段,在成功到手的那一刻,富不同卻是沒有一點喜悅的感覺。
南越州守備這個位置對於富不同早已不是離開京城時的意義了,那個時候他還覺得自己可以掌控自己的命運。但現在,越是靠近這個位置,那種不舒服的感覺就越加明顯。太子的那封手書仿佛就像是一道魔咒,讓南越看上去就像一個黑洞,讓深陷其中的自己隻能越陷越深。
而那封準備用來防備太子的保證書,此時此刻更像是對富不同的一種無聲諷刺,讓他的心一陣一陣躊躇。翻手為雲覆手為雨,自以為是的富不同未曾想過在轉眼間就被他看不上眼的那個廢太子痛擊在地,一步一步拉向不能回頭的深淵。
即便沒有看見那封書信,阿麗朵仍舊感到了富不同深沉的痛苦。她輕輕地牽起相公的左手,將頭靠在他的肩上,感受著從那並不健壯的身軀上傳遞來的活著的感覺。這一刻,她清楚的認識到,不論這個男人來自哪裏,不論他經曆了那些匪夷所思,他仍舊是一個活生生的人。
影子悄悄地偏過頭去,痛苦的皺起眉頭凝望著遠處的黑暗。對於富不同的情緒,她可以懊惱,可以痛苦,甚至可以責備自己,但她沒有資格後悔,隻因為太子做事是她無法逃避的命運。
“啊!”富不同輕歎一聲,側頭望著阿麗朵輕輕閉著的眼睛打趣道:“今天我確實有些不像自己了,差點都忘記了自己不是一般人。”
阿麗朵的嘴角微微翹起,夢囈般發出一聲呢喃。
“相公是什麼人阿麗朵最清楚了。”
環過手臂,輕輕撫摸著阿麗朵滿頭的秀發,富不同將頭放在散發著芳香的頭發間小心地留下一個熱吻。
“相公,我們回去吧。”
人說新官上任三把火,再說小別勝新婚,現有佳人軟語相約,富大人那裏能夠不馬上熊熊燃燒起來。一挽阿麗朵柔軟的肩膀,他拔腿就往營門前走去。可才走出兩步,富不同忽然呆呆地站住了。
“娘子,那個段無命到那裏去?”
南越城衛軍有了新的守備官,這條消息仿佛長了翅膀瞬間便在城內傳開。即便已經深夜,但也沒能阻擋住人們無窮無盡的好奇之心。
由於南越獨一無二的情況,南越人民幾乎對於朝廷外派來的官員都是直接無視。唯獨這個城衛守備,它在這一片土地算是最有實權的一個官吏了。因為,他所統領的手下可都全是貨真價實的南越子弟。
這樣一個能夠站在南越人頭上,為南越人把守大門的人,不想吸引眼球都是不可能。
以前,坐在守備位置上的人都是極盡神秘,但無一不是讓人側目的狠角色。聽說現在這個守備大人有些特別,特別到讓軍營裏出來的人都直搖頭,人們很想知道他是個什麼樣的人?憑什麼坐到那個特殊的位置上?
南越城的正中心,鱗次櫛比的低矮瓦房間,一片占地足有五百米見方的巨大院落坐落在此處。青磚紅瓦間,木製的箭樓矗立四角俯視著周圍廣闊的空間。就是這座不太起眼的院落卻有著一座三米高的朱紅大門,高高挺立的橫梁之上懸掛著一方黑底金邊的牌匾。
守備府!
這裏是南越的地理中心,南越的權力中心,南越人心裏不可取代的神聖之地。南越的希望,南越的下一代齊聚此處,將南越人的血脈源源不絕地延續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