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殺!”
在激昂的吼叫中,富不同與銀亮的槍尖擦肩而過。即便影子的心已經提到了嗓子眼兒,但他本人卻沒有表現出絲毫的異樣。
官即是官,兵還是兵,在這個等級森嚴的體係中,下級士兵明目張膽的冒犯頂頭上司幾乎是不可能發生的事情。
穿梭在刀兵的叢林中,富不同始終帶著一種閑庭信步的味道,似乎對於自己在這支軍隊中的處境並沒有足夠的認識。時而在某個方陣旁駐足觀看,時而望著從眼前擦過的槍尖凝眉沉思,更加出格的是他居然還拉起士兵身上的皮衣一角品頭論足,其無所顧忌的行為簡直讓人發指。
而訓練中的士兵們也是極其配合,絲毫沒有因為最高長官就在旁邊表現出任何的小心翼翼,依舊按照既定的訓練步驟一絲不苟地操練。即便是槍尖從那人的臉旁擦過也沒有躲閃的意思,好像真就想一槍挑了那張猥瑣的臉龐一樣。也許,在士兵們的心底,趁著這個機會給部隊換個帶頭的也不失為一個理想的方式。
影子悄悄地跟在富不同的身旁,精神緊繃,隨時準備出手救他於長槍之下。她很是疑惑,一向把生命看得那樣重要的富大人,什麼時候居然有了如此膽色。直到發現富大人居然試圖站到士兵的正前方時,影子終於是再也無法忍耐這個人的行為了。
“大人!”
看著忽然攔在身前的手臂,富不同似乎才清醒過來。他轉頭看著影子那張嚴肅的臉抓了抓頭皮,不好意思地笑道:“我隻是想親身感受一下,沒有想找死的意思。”
雖不明白富不同確切的意思,但影子還是放下手來,偏過頭去低聲說道:“刀兵無情,還請大人自重。”
“嗬嗬。”尷尬地笑著,富不同往身旁斜指天空的長槍投去遺憾的一眼,然後歎息著轉身繼續往營地的裏麵走去。雖然對於這個時代的作戰方式不是太了解,但富不同作為一個看了不少古裝大戲的人在心裏自然有著自己的一番理解。但他也知道紙上談兵終究是要不得的,現在之所以在這教場上流連忘返自然不是做做樣子那樣簡單。
想要實現今晨定下的方略,對於帶兵打仗這種事情富不同無法像以前那樣一問三不知。而作為一個完全的門外漢,從訓練與裝備上入手自是一門必修的課程。而且,身在自己的軍營之中,想那段無命等人再大膽怕也是不敢上門來刺殺自己。
等到阿瓦拉人到來,等到自己有了掙紮的資本,太子、黑府什麼的統統都要讓他們付出代價!
想到得意處,富不同忍不住嘻嘻嘻得竊笑起來,讓跟隨在他側後方的影子驚心不已。
從昨晚開始,富大人的種種表現就開始不正常起來,時時給人一種心驚肉跳的不穩定感。影子雖知道以自己的位置實在不適合隨意地揣度富不同的心思,但此時她也有了一些一探究竟的急迫心情。
就在影子快走兩步準備詢問之時,剛才還在瘋癲狀態的富不同忽然沉默下來,嚇得影子把剛要說出口的話又吞了回去。在太子身邊呆久了,像富不同現在這種不正常的表現她見過不少,那種無形中對人形成的威壓感早已深深刻在了她的心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