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輕的文官似乎已經沒有了繼續與柯楠折騰的耐心,舉著手中的皇帝文書居高臨下地看著柯楠,眼神之中盡是蔑視。
柯楠緊握雙拳,壓抑著想要揍扁眼前那人的衝動,輕聲說道:“我已經說過了,柯楠隻是這城衛軍的小小百夫長。如果大人真要抽調屬下的這些士兵,應該讓守備大人親自來下命令才是。”
柯南自然也不是傻子,踢皮球誰不會,反正富不同想要置身事外那是絕對不行的。
“哦。”文官偷偷地撇了一眼在一旁做事不關己模樣的富不同,心底也是把那個家夥咒罵了千百遍。雖然來之前段無命已經與他講過了富不同這人的一些性格特點,但他終究沒有想過一個小小的五品官員敢違抗皇帝的命令。但現在,他不得不承認,自己確實是錯了。
柯家與富不同,雙方盡然當著他的麵唱起了雙簧,把調兵一事推來推去誰也不願意把這個責任攬到身上。而且相比於柯家,富不同這個無賴明顯更難對付,因為所有人都知道他是個毫無忠心可言的家夥。可讓人氣憤的是,唯一能夠調動城衛軍的狼牌現在就在他的身上。
光是憑著自己手中這張文書,他也沒本事把那些士兵直接調走。現在的局勢,還真是有些讓人騎虎難下的感覺。如果黑騎不是還在來這裏的路上,事情哪裏會是如此局麵。
但事情的發展已經讓段無命無法再等下去了,如果讓柯家在城衛軍中站穩了腳跟,在這南越城中黑騎也難有作為,也不知道京城的那些大人們在仿造這封手書的時候有沒有想過會碰到這樣的情況。
就在雙方僵持不下之時,富不同忽然慢悠悠地站了起來。仔細地整理了一下自己的長袍,他舉步就向著兩人走了過來。站在兩人之間,他左看看右瞧瞧,然後極不負責任地笑道:“兩位,如此辛苦卻是為何,把藏在心裏的話都說出來不就不用這麼辛苦了嗎。”
柯楠冷哼一聲扭過頭去,他當然明白富不同的意思。隻要和黑府的人挑明了,雙方真刀真槍地對上了,確實不用現在這樣。但他背後站的可是柯家,他需要維護的是整個柯家的利益,才不是像富不同那樣的孤家寡人。
對於柯楠的反應富不同是早有準備,但他說這話的目的本不是針對柯楠,而是哪位來自黑府的文官。在剛才的冷眼旁觀中,他忽然想起了一件事兒。
記得曾經在高陽縣的時候,在麵對李賢與於能熊的時候,他曾經對報喜說的那些話。細細想來,自己現在麵對的情況其實與那時是一樣的。柯家與黑府都是在朝廷中根基深厚的勢力,裏麵都是一些對官場了若指掌的家夥,想要憑著現在這事兒讓他們立刻反目幾乎是不可能的事情。而像自己現在做的事情看起來是兩不相幫,其實也是同時在得罪兩邊,吃虧的也遲早是自己。
所以,富不同明白,現在是自己選擇站邊的時候了。而至於要站到那一邊,似乎他根本就沒有選擇的餘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