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八章 何處惑心(1 / 2)

影子走了,富不同這些真正的成了一個孤家寡人。但世間之事本就分分合合,對於實際快四十歲的富不同來說,並沒有感到太多的傷感與孤獨。閑暇之時,他還會拿自己與影子比較一番,因為現在的影子與曾經的自己真有幾分相似。

但一番對比下來,富不同才發現曾經的自己與現在的影子原來並不是一類人。

影子的內心就像她的外表一樣,冷冷清清,甚至冷得有些讓人不寒而栗。遠的不說,就說她那個在太子府的弟弟,她居然就能這樣不聲不響的將他扔給了富不同,遠走他鄉。似乎未曾考慮過在她失蹤之後,太子會不會對她的弟弟做出些不利的事情來。

薄情寡義!富不同本不想這樣看影子,因為他明白是環境造就了這樣的她。可在死過一次的富不同看來,無論出於什麼理由,親人都不是可以舍棄的存在。想到這,富不同又不禁想到了自己那死於這個社會製度下的母親,想到了那個僅有一麵之緣的太子。

“他們,何嚐不是這個環境下造成的悲劇。”

長歎一聲,富不同將自己的臉埋到雙膝之間,靜靜地讓灼熱的陽光炙烤自己酸澀的後勁。慢慢地,一股熱氣綿綿不絕地升上腦門兒,讓人有了些昏昏欲睡的感覺。

如若能一直這樣,那真不知會是怎麼樣一種生活。

街麵上,稀疏的人群之中,一個不修邊幅的男人穿過人群有氣無力的走來。老遠,男人就看見了蹲坐在守備府門前的那個年輕人,身後巨大的門扉讓他顯得如此的孤獨與渺小。看著那個同樣落魄的對手,男人早已沒有了昔日裏洋洋得意的心態。因為,現在的自己比之那個年輕人更是不如。

慢慢地來到年輕人身前,男子輕聲呼喚道:“大人,你找我?”

富不同微微地抬起頭,從手臂與發絲間打量著身前那個男子。多日未見,他沒想到王輝盡然已經淪落到了這般田地。但富不同並不想同情他,因為他沒有同情別人的資格,何況今日的局麵完全是王輝自找的。

腦袋在手臂上輕輕地轉動,富不同的目光順著街麵的青石一直延伸到遠方。稀稀疏疏的行人,有氣無力的背影,就連招牌似乎也是搖搖欲墜,這仿佛就像做了一個夢,那個人傑地靈的南越正在慢慢地死去。

世間之事有果必有因,南越現在的狀況何嚐不是整個夜郎國的寫照。長久的和平與富饒養育出來的這些人,他們麵對失敗之時遭受的打擊將是不可估量的。

富不同忽然哂笑一聲,自嘲地搖了搖頭。也許在夜郎的衰敗之中,自己這個外來人也會留下濃重的一筆吧。

發現富不同的奇怪舉動,王輝的心盡然有些熱了起來:富不同,他莫不是瘋了?

但現實注定王大人必定要失望,因為麵前這個年輕不僅沒有瘋,而且又開始算計他兜裏已經所剩無多的價值了。

將目光收回,富不同看著麵目已經被胡須與長發遮掩的王輝淡淡地說道:“今日,我找王大人確實有些大事想要和王大人商量下。”

“大事?”

王輝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今時今日,就兩人現在的這個狀況還能有什麼大事。

“嗯。”拖著濃重的鼻音,富不同非常不負責任地回答了王輝的問題。

王輝眨巴眨巴眼睛,遲疑地看著富不同問道:“咱們就在這裏談?”

用力地扭動了一下腦袋,富不同看了看身旁的石梯,好似恍然大悟般說道:“說得也是,真是不怎麼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