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已經有些發酸的衣服往帳篷角落裏一扔,富不同盤著腿就坐了下來,整個人立刻就被一股愁雲籠罩了起來。
阿麗朵知道自家相公在想些什麼,雖然她也不希望自己的男人雙手沾滿無辜者的鮮血,但她同樣也不願意看著自己的男人整日裏都愁眉苦臉。將毛皮的被子疊好放到一邊,她頭也不抬得說道:“弱肉強食,強者隻需享受勝利,弱者則沉淪於命運,相公你何必糾結於一時的得失。”
富不同淡淡一笑,摸出懷裏那本書來就倒在了鋪在地上的毛皮上漫無目的地亂翻起來。阿麗朵的話他不是聽不進去,隻是人的有些東西一旦丟去了就再也找不回來,就像周躍曾經堅持的一樣。
失去自我是一件異常可怕的事情,富不同很怕自己一陷進去就再也出不來了。
見相公並不接自己的話,阿麗朵便不再言語,轉而希望在外圍放哨的兄弟能夠快些傳來消息。
也許是兩人的祈禱真的生效了,就在幾分鍾之後帳篷外麵終於響起了急促的腳步聲。
“少爺!夫人!”
外麵的是報喜,他也知道自己的主人這幾天有人生大事要辦,所以離得老遠就開始叫喚了。
“娘子,我出去了!”
富不同說著話,一邊將書塞到懷裏一咕嚕就爬了起來。
留下報喜召集人馬,富不同騎上馬兒就往設伏的地方奔去。根據報喜帶來的情報,他實在是沒有想到孟坦人還真死守在南越城裏不回來了,難道是他們知道了自己的打算等著自己去救他們不成?
離營地大約千米的距離,四名阿瓦拉人忽然從左邊草叢中站立起來,對著疾奔而來的富不同用力地揮舞著手中的兵器。
富不同勒住馬韁一躍而下,跨過十來米的距離竄入了阿瓦拉人身後的草叢中。這裏是富不同讓人挖掘的一處陷阱之一,專門用來對付這些靠馬吃飯的孟坦人。坑裏原本沒有什麼厲害的機關,隻是當他探頭看見坑底的情況時還是忍不住流露出了幾分不忍。
兩匹馬兒明顯是受到了驚嚇,飛揚著它們的四肢不停在坑裏撲騰。隻是由於空間有限,除了一個孟坦戰士死死得貼在坑壁上免遭意外,另外一人全然被馬蹄踩踏地麵目全非,眼看著已經是死透了。
皺了皺眉頭,看了眼那個死死盯著自己的孟坦人,富不同撇開頭去對阿瓦拉人喊道:“把馬殺了,剩下的那個救上來,我有話問。”
這個地方已經偏離了從山穀到孟坦人營地的直線路徑,王輝果然是意識到自己的老巢被人偷襲了。當然,自從收拾了埋伏在山峰上的暗哨後,富不同就知道這肯定是瞞不過的,所以他的陷阱是多處開花,就怕孟坦人繞道而行,不知不覺偷襲了自己。隻是,他實在是沒想明白,為什麼隻有兩人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