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他的心情,用失而複得來形容也不為過了。
他的心髒劇烈跳動,呼吸也急促,腦海裏更被“她還活著”的彈幕瘋狂刷屏,失去手槍的焦慮和失望早被衝到了爪哇國去。
他快步朝那已經變成櫃子的手術台走去,一心隻想快點摸摸她的臉,感受她的溫度。
這個時候,台麵已經抽到了她腹部的位置,彼時,陸天辰正好追到櫃子邊。
然後他臉上的笑就僵住了。
宋靜姝衣物完好,但腹部被橫切了一道大概二十公分長的刀口。傷口皮肉外翻,被一個的機械手一樣的東西撐開,而傷口裏麵,一堆他叫不出名字的醫療用具加在那,場麵血腥恐怖。
陸天辰隻覺得剛補好的心髒又被狠狠捅了一刀,還擰了擰。
“容秉風!”他咬牙切齒。
容秉風將手指豎在的唇邊,做了個“噓”的動作。
“別吵醒她,好不容易疼暈過去無知無覺了。醒了又得再暈一次,超麻煩的。”
這話讓陸天辰差點暴走。
可他強壓著自己的情緒,告訴自己:要冷靜,小姝還活著,他們還有希望。
容秉風平靜道:“好啦,不要用這種恨不得將我碎屍萬段的眼神看著我,反正你也不可能知道的。高興點,至少你及時趕到,讓我還沒來得及弄死她不是麼?你們的生命太短暫,而仇恨太浪費生命。”
“好了少年,閑話到此結束。”他徒手將子彈捏回原來的形狀,然後一顆一顆塞回槍裏,槍口對準了陸天辰:“現在可以跟我說說,這槍到底怎麼回事了嗎?”
陸天辰站在櫃子邊,神情冷漠,沒有要開口的意思,甚至將手伸到櫃子裏,食指微彎地輕輕刮了一下她的臉頰。
柔軟的觸感又讓他堅定不少——他得活著帶他出去。
容秉風看他這樣子,沒什麼表情地將子彈上膛:“少年,你對我可不如那個女的有價值。我完全可以先殺了你,再慢慢解剖她,榨她的最後價值。”
陸天辰深吸了一口氣,道:“我當然知道,我對你沒什麼價值。但你還是很願意聽我跑回來,並且義無反顧闖進來的理由,不是嗎?好奇心,是你的締造者給你留下的最大優點,也是你自我學習並自我升級的原動力。”
容秉風那無機質的玻璃球眼珠子,竟十分人性地泛光,他嘴角上揚,扯了個類似於“饒有興致”的表情。
“你對我做的調查挺深入嘛。你是什麼時候連我的主動力都發現了?”
“我知道的,比你想象的要多。這些不重要,我們先說重要的,說完重點,你先處理我老婆身上的傷,然後我再告訴你這些次要的。”他終於有了幾分從容不迫的氣勢。
“說的好像我一定會聽你的一樣。我就要聽這些不重要的,快說快說。”老頭揮了揮手中槍,威脅的意味十足。
陸天辰在商業場合談判的時候,也不是沒有處過像現在這樣的劣勢,但他總是有本事在完全劣勢的時候,還保持著從容的出牌速度。
“但我想,你會更想知道,核心實驗室的自毀裝置啟動條件。你花了十幾年都沒能從守島人手裏得到這個限製條件,我得到了。”
容秉風拿槍的手緩緩垂下去,一貫表情豐富的臉上,終於板正地有了點機器人該有的僵硬和冷漠。
但是他說:“自毀裝置啟動條件?什麼鬼東西?我馬上就能出去了,需要知道那種沒意義的東西嗎?”
“你當然需要!因為,自毀裝置就是為了防止你出去的最後一道程序,隻有你使用密碼開鎖後,解鎖的那半個小時,才是自毀裝置可以被啟動的唯一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