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陽已漸漸西斜,鄉村地區的夕陽景色格外美麗,不僅空氣清新,有較高的能見度,而且也沒有都市的喧囂。然而,溪望此刻可沒有欣賞眼前美景的閑情逸致。
根據沐師傅提供的信息,鬼魅的存在及能對人體做出物理傷害,在理論上存在可能。這就像黑洞,雖然誰也沒親眼見過,但理論上卻是存在的。偷生鬼也一樣,若沒有證據證明沐師傅的理論不適用於本案,那麼凶手是偷生鬼這一假設,至少在理論上存在可能。
要推翻這個假設,與本案相關人員的供詞最為重要,可偏偏這裏的人都非常迷信,供詞一麵倒地傾向支持這個假設。溪望甚至開始懷疑,自己是否過於傾向無神論,完全否定偷生鬼的存在,才導致調查陷入死胡同。
或許有一個人能幫他走出死胡同,而這個人此刻正向他迎麵跑過來。
“你怎麼知道他會來找我們?”悅桐盯著正快步跑過來的小夥子,訝然問道。
溪望笑道:“如果我說我能預知未來,你會相信嗎?”
“你以為我還會像以前那樣,那麼容易被你騙到。”悅桐白了他一眼。她轉過頭來,小夥子已經跑到眼前。
“我,我叫康慶賀,是陳師傅的徒弟……”小夥子彎著腰,雙手按在膝蓋上,大口大口地喘氣。
“有話要跟我們說?”溪望仔細打量對方。
慶賀二十出頭,瘦削精幹,膚色黝黑,一副靦腆老實的模樣。他把氣兒喘順後,抬頭對溪望說:“剛才師父在身邊,有些話不方便跟你們說。我撒謊說要去茅坑,才跑過來追上你們。”
悅桐打開車尾箱,拿了一瓶礦泉水出來給他,並問道:“你想跟我們說什麼?”
“謝謝。”慶賀羞怯地接過礦泉水,卻沒好意思喝,咽了一口口水又道,“是關於我表姐的事情。”
“葦晴是你表姐?”溪望兩眼放光,但隨即意識到這不可能。他若是葦晴的表弟,也就是吳書記的外甥,怎麼可能會跟前勇學打井?隻要吳書記開口,給他在鎮裏找份差事並不難。
果然,慶賀搖頭道:“我表姐是楊惠婷。”
“你表姐怎麼了?”悅桐指了指對方手中的礦泉水,“先喝水吧,你嘴唇都幹了。”
慶賀愣了一下,大概沒想到悅桐會這麼留意他,似乎有些感動。他喝了口水又道:“表姐嫁給俊華後受了不少委屈……”他隨即道出一個讓兩人頗為驚訝的秘密——
你們剛才有留意師父的臉嗎?
有沒有發現他一根胡子也沒有?
聽說他曾經被井管打中那話兒,所以才生不了小孩。他那裏不行,可師母當時還年輕呢,哪能守得住活寡。所以,師母趁他出去打井的時候,偷偷去找野男人。
跟師母好上的男人有好幾個,而且都是他們村裏的人,所以這事在他們村也不算秘密。治保會的老許還取笑師父,說師父要是生不出孩子,可以跟他借種。
師母找野男人的事,師父多少也知道一些。但他自己那裏不成,也不敢責怪師母,隻好裝聾作啞。可是被老許當麵嘲笑,哪兒還忍得住,當場就發飆跟老許打了一架。他回家後還教訓了師母一頓,警告師母別在外麵亂搞。
自此之後,師母就沒敢像之前那樣,在外麵找野男人。但狗就是改不了吃屎,她不敢在外麵亂搞,隻好在家裏偷吃,趁師父不注意就跟俊華搞在一起。
師父雖然知道他們的醜事,但俊華有吳書記這個靠山,師父也奈何不了他。師母也拿俊華的仙妻當借口,說仙妻不能直接跟俊華親熱,所以才會借用她的身體。她不敢得罪仙妻,隻好無奈地接受對方要求,充當對方的替身。
他們這對狗男女就這樣整天沒羞沒臊地搞在一起,完全不把師父放在眼裏。師父怕會得罪吳書記,不敢把俊華趕走。但自己老婆天天跟別的男人搞在一起,而且還在自己家裏搞,有哪個男人受得了啊?
師父被這事弄得神經兮兮,老說看見仙妻在家裏亂逛。其實他隻是安慰自己,讓自己相信跟俊華搞在一起的是仙妻,而不是師母,師母隻是把身體借給仙妻。
他這樣欺騙自己也解決不了問題,而且俊華越來越放肆,就算他在家裏也敢跟師母亂搞。尤其是跟他要錢的時候,他要是不給,俊華就當著他的麵把師母拉進房間,還故意搞出很大動靜。
他實在受不了,隻好托媒婆給俊華找個老婆,順便把這條大懶蟲趕出去自立門戶,別老是吃他的住他的,還搞他的老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