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五座建築以簽華閣為中心,分別占住四方五角,五條大道相連又恰是一顆五角星,每一條道路都經過簽華閣的門前,人們均在懷疑著,就連簽華閣說不定也已經被這位神通廣大的呂仲給收入到了麾下。
大路兩旁則是夾道而建許多鱗次櫛比的商鋪,許多地段還未開工便以被人高價預定,這呂仲資本之雄、手筆之大著實令人驚歎,殊不知這些投資用的根本不是他自己的錢。天下熙攘,皆為一個“利”字,而利之所聚,又皆為一個“名”所牽動。
一兩個月間,呂仲之名在臨淄城的貴族名流中陡然崛起,簽華閣外大興土木,五樓齊成名頭一時無兩,展眼而望六座建築美輪美奐,臨淄人稱:樓外樓。
五樓連星——這本是趙歡自鳴得意的設計,現在卻道是搬起石頭砸了自己的腳,隻因他不管從任何一座建築向另一座去時,都繞不開地處正中心的簽華閣,簽華閣裏頭有花珠啊。
最難消受美人恩,這位天生麗質又癡情可愛的小妹妹,現在已成了他最大的一塊心病,其實他對花珠的所有誤會早已在她斷發明誌的那一驚心動魄的時刻冰融消解,可是兩人之間已經太多糾結與尷尬,在這段感情之中,趙歡本想做一回君子,卻很“無辜”地扮演了渣男的角色。
舊的誤會解開,卻又種下了新的芥蒂。
就連他自己都有點唾棄自己了,當初要是答應這“花姑娘”多好?
花開堪折,自己非要去做什麼君子,現在倒好,小姑娘已經立誓,在斷發重新及腰之前不再考慮男女之事,如果佛教早幾百年傳入,怕是就要為他削發為尼了。
事到如今,自己還以何麵目去與之相對?
本是一樁美事,卻無妄落下汙名,真是何苦來哉~
天空飄蕩的微雪中突然振起一聲嘹亮的長嘯,趙歡將胸中鬱鬱之氣一吐而盡,自公子府而出,忽然身後有人呼喚:“相公!”
緊接著門內疾步追出一個嬌俏的明媚女子,內穿上白下蘭的高腰襦裙,外麵披著一件虛設雙袖的深藍色披風,紅酥小手裏抱著的卻是一襲毫無雜色的白色狐裘。
趙歡心頭一暖,不用回頭,也知這是他的毓兒,忽然間玩心大起,一個回身將小丫頭一抄而起,竟是扛到了自己的肩頭之上。
可憐靈毓一手挽著狐裘一手緊緊扶住男人寬闊的肩膀,啊的一聲驚呼連道:“相公快別鬧了,快放毓兒下來啊!”
趙歡笑著輕輕將她放落懷裏,幾個月間靈毓已逐漸褪去了當初的惶惶青澀,出落得越發水靈動人,隻是少女的嬌憨依然如舊,嬌喘籲籲重新整好手裏的狐裘,佯怒道:“相公壞人,總是愛作弄人家。”
趙歡注意到她手中之物,便又用手指夾了夾女孩秀氣的鼻頭:“小傻瓜,這些事交給下人來做不就好了?”
靈毓將狐裘遞給趙歡,又為其整了整衣襟:“天寒地凍的,相公可莫吹壞了身子。”忽然抬眼,一雙似水般的靈動眸子看著趙歡,氣息停頓道:“毓兒,才不要別人代勞,送衣可以代替,妻子的叮囑可也是能代表的嗎?”
靈毓真情的表露,趙歡亦被說得情動,低頭捧住小臉親吻起來,靈毓驚訝得嬌軀一震,兩隻小粉拳驟然捏緊,隨即便也從容地踮起了腳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