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緣由的,我的眼睛忽然濕潤起來,心髒最柔軟的角落鐫刻的某個名字深刻到永生不滅。
白色的天花板,白色的牆壁,白色的被子。
當我重新睜開眼睛的時候,入眼之處都是一片刺眼的白色。
恢複意識後,我發現自己正躺在醫院的病床上,而島澤正一臉擔心地坐在旁邊的凳子上看著我。
從窗外探進來的陽光落在蒼白的牆壁上,把冰冷的醫院渲染出幾分溫暖的味道。
“藤井寒呢?”腦海裏第一時間浮現出藤井寒帥氣的臉龐,鼻息間似乎還殘留著一絲屬於他的清新味道。
“小不點,按照常理你應該問你媽媽在哪裏吧?”島澤露出好看的酒窩笑著說,可是眉宇間好像有一股淡淡的憂鬱。
“那個……”我一臉尷尬地朝他笑了笑,“媽媽呢?”
“剛接到你爸的電話,去外地考察項目了。”
“那……那藤井寒呢?”島澤的話音剛落,我紅著臉迫不及待地問道,睜大眼睛好奇地看著他,“他為什麼會在小島花園打工呀?為什麼都沒聽你說過呢?”
“嗬嗬,小不點為什麼對井寒這麼有興趣呀?”島澤眼睛裏閃過一絲複雜的神色,露出欠揍的笑。
“臭島澤,不準岔開話題。”我皺著一張臉,氣呼呼地瞪著他。
“哈哈,被識破了……”島澤摸摸鼻子,明明在笑,可是臉上的酒窩卻沒有平常那麼明顯,“井寒應該隻是湊巧,所以才會來小島花園打工的。”
“不可能!為什麼你們都在研究會發光的勿忘我呢?你別告訴我,這也是湊巧啊!”我被他不誠實的態度弄得一肚子火,滿臉都寫著“不高興”。
“小不點,生氣啦?”他伸手想揉揉我的頭,卻被我迅速躲開,手落了個空,隻好無奈地歎氣說道,“給你買草莓蛋糕好不好?”
他的這句話讓我的好奇心更加重了。
島澤是一個嗜草莓芝士蛋糕如命的人,竟然為了不告訴我關於藤井寒的事情而舍棄蛋糕,太不尋常了!一定有什麼原因!
“我不要!”我迅速斬釘截鐵地拒絕他,然後決定改變戰略,堆起一臉的笑容抱著他的手臂撒嬌道,“最帥的島澤舅舅,你就說一下嘛!”
“我跟他其實……”島澤的話還沒有說話,隻聽見一聲巨響……
砰!
病房的大門被人一腳踢開了。
又來了!我滿頭黑線地朝門口看去,瞳孔裏映出西川涼帥氣的五官和禾禾如天使般溫暖的笑臉。
“未亞,你還好吧?頭還痛不痛?”禾禾走過來,一臉關心地問道。
“沒事沒事!”我朝禾禾露出一個燦爛的笑容,然後看向慢悠悠走過來的西川涼。
“噴火大暴龍,你怎麼到哪裏都是這種開門方式?”我一邊搖頭一邊歎了一口氣,“你是想給醫院換門吧!”
“換就換嘛!”他滿不在乎地回答著。
“是是是,反正你是大少爺,是錢多多!”我衝他做了一個鬼臉。
“林未亞,你說什麼?”西川涼輕易地被我激起怒氣,果然是“噴火大暴龍”,他惱怒地把手裏的盒子舉起來,“你想不想要草莓芝士蛋糕?”
這時,我才發現他的手裏竟然提著一個包裝精美的盒子,上麵印著我最喜歡的甜品店的LOGO。
我咽了咽口水,一臉討好笑容地看向西川涼:“西川涼大帥哥……”
“嗯,小朋友這才乖嘛!”他滿意地抬起下巴,把蛋糕盒遞給我。
正當我的手馬上就要碰到蛋糕盒的時候,盒子突然“飛”高了,讓我抓了個空。
“哈哈,小朋友!再把手抬高一點啊!”西川涼欠揍地拿著蛋糕盒子忽高忽低。
我收起雙手,眯起眼睛殺氣十足地瞪著他,臉上的怒火開始燃燒:“西川涼,我數三下,你不給我蛋糕,我們就絕交,一……二……”
“給你,給你啦!”我剛數到二,西川涼就苦著一張臉把蛋糕遞到我麵前,不滿地嘟囔著,“你每次都是這招,看起來像很不在意我們的友誼似的。”
“嗬嗬。”禾禾的眼睛彎成漂亮的月牙,“表哥,招式不怕老套,最重要是管用。未亞,你說對吧?”
“哈哈!還是我最最愛的禾禾說得對!”我朝西川涼做了個鬼臉,把蛋糕盒搶了過來。
本來死氣沉沉的病房,因為他們的到來,變得充滿了活力。灑落在病房裏的陽光,也一同變得更加明亮起來。
一陣陣歡樂的笑聲隨著微風,被吹散到很遠很遠的地方……
漆黑的夜幕上,零星地散落著幾顆璀璨的星辰。
真是可惡,不就是被塑膠花盆砸到頭了嗎?怎麼可能這麼容易就腦震蕩,島澤那個家夥不但非要我留院觀察,而且還很沒有人性地把我一個人扔在這裏。
我無聊地趴在窗前,看著夜空中最明亮的北極星,腦海裏突然浮現出藤井寒如星辰般的眼眸。
打開我的手機相冊,屏幕上立刻出現了他精致的五官,臉上的神情淡漠,背景是教室的黑板。
我蜷縮起雙腳,把頭靠在膝蓋上,輕輕碰了碰自己的嘴唇……
心底好像裝滿蜂蜜,香香的,亮亮的。
“不是真的把腦子砸壞了吧?”一個清冷的聲音從身後傳來,我的心突然漏跳了半拍,難以置信地回過頭。
“大木頭,你,你怎麼來了?”
“果然頭被撞了之後,問的問題更白癡了!”藤井寒淡淡地看著我,嘴角含著若隱若現的笑容,“來病房不看病人還能幹嗎?”
“你來看我?”我的心裏一陣甜蜜,開心的笑容迅速占據了整張臉,“你剛剛的意思是你來醫院特地看我?”
“我隻是順便路過醫院。”他淡淡地瞥了我一眼。
“啊?”我對他無厘頭的一句話弄得一頭霧水,疑惑地看著他。
“白癡已經很難治了!”藤井寒鄙視地看了我一眼,淡淡地說道,“被撞傻的白癡更難治!”
“哼,你才是白癡呢!”我不滿地鼓著臉頰瞪著他,揉著後腦勺,“喂,你真是太沒良心了!恩將仇報的家夥,要不是我替你擋了那個花盆,現在躺在這裏的人應該是你才對!”
“是嗎?”他的聲音突然變得很輕柔,眼神也是從未有過的溫柔,“那下次救別人之前先照顧好你自己。”
時間仿佛在此刻停止。
窗外月光皎潔。
“阿嚏——”鼻子突然覺得癢癢的,酸酸的。
“是不是覺得冷?”
“還,還好!”我低下頭,小聲地回答著,心像是放進了棉花糖裏,軟軟甜甜的。
我的話音剛落,他就已經迅速拿起被子把我裹住了。
“你要悶死我啊!”我奮力把被子從身上掀開,狠狠地看著他。
“白癡不會悶死。”他的嘴角突然浮現出一絲好看的笑意,好像夏日午後的陽光,有種慵懶的味道,“白癡隻會笨死!”
“臭木頭肯定可以悶死,我要悶死你!”我被他的話氣得雙眼燃燒著熊熊怒火,迅速用力扯住被子朝他罩下去。
沒有把握好力度,整床被子剛好把我們兩個都給罩在裏麵。
嘩——
光線瞬間變得黯淡,隻有微弱的光線透過被子與床的空隙鑽進來。
黑暗的狹小空間裏,曖昧的氣流在我們周圍縈繞著。
他如星辰般璀璨的眼眸明亮得讓我控製不住自己的心跳和呼吸,我雙手不知所措地緊緊捏住床單。
怦怦怦——怦怦怦——
心髒像是要從嗓子眼裏麵跳出來,呼出的熱氣像是剛燒開的水麵上的水蒸氣一樣滾燙……
呼……好熱……
全身血液似乎被熱得沸騰起來……
“白癡,你不會是故意把自己跟我罩在一起吧?”耳邊突然覺得癢癢的,他說話間呼出的熱氣就在我的耳郭裏不停打轉。
“我……我……”我手足無措地結巴著,手心裏布滿了黏黏的汗液,大腦裏除了他的身影外,一片空白。
“你怎麼了?”好像他的聲音又近了許多,連脖子上都感受到他呼出的熱氣,癢癢的,暖暖的……
空氣裏似乎彌漫著浪漫的花香味……
我的大腦好像缺氧般,傳來一陣陣的眩暈感……
“我……我……”我低下頭,不敢再去看他的眼睛,害怕心髒真的會從嗓子裏麵跳出來,胡亂地回答他,“我……我就是故意的……誰叫你害我被花盆砸得要住院。我不管,你要補償我才行。”
“嗬嗬……”一陣低沉的笑聲從旁邊傳來,我訝異地抬起頭,明明很昏暗的被子裏麵,我卻可以清晰地看見他臉上的笑容,就像太陽一樣耀眼奪目,“你想要我怎麼補償?”
“給我補習!”我眼睛一眨不眨地看著他迅速回答。
“哦?”他聽了我的話,愣了一下,反應過來後,笑著點了點頭。
“真的?”我興奮地湊到他麵前看著他,他堅挺的鼻尖距離我的鼻尖隻有幾厘米的距離……
彼此呼出的熱氣交織在一起,在這個空間裏纏繞著……
心髒像是壞掉般,“怦怦怦”地跳個不停……
“你是不是覺得很熱啊?”他突然說話,低沉的聲音裏帶著迷人的蠱惑,淡漠的眼睛裏恍如有著海洋般深不見底的感情。
“我……我……”我大腦一片混亂,像是中了病毒的電腦,連組織語言的能力都失去了。
空氣似乎都變得滾燙起來,手心的汗液已經打濕了床單。
“小未亞,吃藥時間到了!”突然,病房門口傳來一個清脆的聲音。
我和藤井寒對視一眼,眼底都浮現出一絲慌亂的神情。
怎麼辦?
我們這個樣子如果被護士姐姐看見了,肯定會誤會的!我不知所措地看著他,他一臉鎮定地準備掀開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