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圖把警察領到客廳,給他倒了杯茶,注視著他,“現在好好說一下吧,我師父怎麼死的!”
警察被他看得心裏直發毛,連忙將視線轉到一邊,從包裏取出了四五張照片,還有幾張紙,遞給了沈圖,“我是負責咱們這西城區的警察,我叫池甘民,你可以教我池警官,還有這裏是你老師的遺物,你查收一下。”
沈圖看了一下照片,沒錯,是自己老師,這老道走的時候穿的就是那麼一身素白的粗布道袍,簪子也是那根柳木的,照片裏老師的樣子很淒慘,瘦的皮包骨頭一樣,雙手僵硬的抱著什麼,臉上不怒自威,嘴角下拉,額頭一條條的皺紋很像樹墩子上的年輪,兩眼睛一大一小,總是眯縫著眼,這回算是徹底眯上了。
剩下的幾張是從不同的角度拍攝的,基本上看來就是屬於壽終正寢的樣子,很有威嚴的一個端坐著的羽化屍解的老道模樣。
沈圖看了這幾張照片之後,問道:“我師父的遺體在哪?”
“這……”池甘民麵露難色,八字眉都快被他擠成七點二十了,他喝了口水,咗了兩下牙花子,“你知道的,這事比較難辦,因為他是死在鄰省的,這要過來的話……”
“多少錢?”沈圖微微眯了一下眼睛,“我隻需要具體的數就行,其他的我不管,我要我師父以最快的速度到這裏!”
池甘民這才鬆了口氣,他自己知道,這一趟過來這事才是關鍵,不過也確實是不好開這個口,“三萬,因為我們還得聯係殯儀館,給你師父化妝之類的。”
“不用,你們隻要運來就成,錢不少你們的,”沈圖看也沒看那幾張驗屍報告,他知道上麵寫的肯定都是廢話,經過最近的事情之後,他知道自己老師的事情,絕對的不是那麼看上去那麼簡單,他要自己檢查!
“於鍾子道長的事,我們表示同情,畢竟人老了嘛,都有那麼一天的,節哀順便吧。”看著沈圖的臉色沉重,這邊池甘民連忙輕聲安慰著。
沈圖拿過來裝遺物的大號文件袋,解開檢查著,他知道這次老法師是出去訪友的,自己在的地方沒什麼大的道觀,鄰省倒是有一些,而且老法師當年下鄉勞改也是在鄰省,所以那邊他的老朋友多些,這次出門他帶走了一些錢,還有一身換洗的衣服,一本經書,其他的就沒什麼了,當時這可是沈圖親自給他打理的行李,他比誰都清楚。
從袋子裏倒出來了幾本書,還有用熟料袋包著的一串老鎖頭的鑰匙,錢是一塊都沒有,沈圖抬眼看了池甘民一眼,冷笑了一下,繼續翻看著,那幾本經書除了一開始自己給法師準備的一.本道德經之外,都是老版的手抄本,和那本老法師供桌上拿出來的那本差不多,字跡很工整,都是篆書,紙張摸起來手感相當的瓷實。
在其中一本書裏明顯有些不一樣的地方,有些字用的並不是上下文通用的大篆字,而是用的雲鳥篆文,一般人也許會忽略不計,但是,道士這樣整天和天文鬼書在一起打交道的人就絕對不會忽略,他連忙合上書,對那邊明顯已經等的有些不耐煩的池甘民說道:“確認了,除了少了一些錢之外,其他的都不少,你等一下,我去給你拿錢。”
池甘民臉上又是一陣尷尬,他知道,肯定是他的那些鄰省的同事給眯起來了,不過這跟他可沒什麼關係,他隻管拿錢,到時候把屍體再給送過來就行,其他的他可不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