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圖擺了擺手,“區區小事,不勞答謝。”
聽了沈圖這麼說,那魯遲也沒有多說什麼,而是徑直走到了主位之上,對沈圖二人問道:“辦理身份竹牒,按道理來說,是要細細核查的,不知兩位來咱們臨淄城,有何貴事?”
“我隻是經過而已,正要去殺黑貓!”水鏡直接說道。
魯遲下筆的手頓了一下,墨跡點在竹簡之上,成了老大的一團墨汙,他不動聲色的換了一塊竹簡之後,對沈圖問道:“先生呢?”
沈圖搖了搖頭,笑道:“探親尋友。”
這魯遲才鬆了口氣,笑道:“原來兩位是來投奔親戚的啊,不知道可找到了嗎?”
“聽說黑貓去了之罘山,那裏肯定戒備森嚴,正在想辦法。”水鏡又是有什麼說什麼。
魯遲這次並沒著筆,而是深吸了一口氣,看向了沈圖。
沈圖笑道:“來到臨淄才知道,親戚去了鹹陽,並未找到。”
“原來如此。”這時魯遲才刷刷點點的在竹簡上寫了下來。
水鏡看看魯遲,又看看沈圖,一臉的莫名其妙,道:“你們兩個打的什麼啞謎?”
魯遲寫完之後,才苦笑道:“姑娘啊,這身份竹牒上的內容不能亂寫的,到時候還要跟上級郡守大人核對的!”
“所以啊,你就不要讓魯大人為難了。”沈圖嗬嗬笑道,“這探親尋友,不是一個很好的借口嗎?”
“啊,原來如此!”水鏡這才明白兩人說的什麼意思。
那魯遲將竹簡交給了沈圖二人之後,捋著胡須低聲道:“這殺黑貓,可是一件驚天動地的大事啊!”
“先生可有見教!”沈圖見此,便很是識趣的問道。
魯遲沉吟了一下,道:“秦……不,黑貓為了表示自己對神仙的虔誠,那龐大的車隊全部遣至了齊國南部的琅琊台,留下百名士兵戒備山道,而他一人獨自待在之罘山上的封神台上齋戒修行,靜候神仙造訪,”
“所以啊!這麼好的機會怎麼可能錯過!”水鏡低頭說道。
魯遲點了點頭,對沈圖道:“先生可知齊國曆史?”
“略有所聞。”沈圖點了點頭,“聽說齊國國姓原本乃是薑氏,後田氏於周安王時費齊康公,更放逐海上,之後齊國君為媯姓田氏。”
“呃……”魯遲有些尷尬的點了點頭,“卻是如此,不過在下要說的乃是齊國太公薑尚,據聞,薑太公墓位便在封神台下的一處龍穴之中,不知先生可知道?”
“這倒是不曾聽聞。”沈圖搖了搖頭。
“龍穴?那是什麼地方?”水鏡好奇道。
魯遲搖了搖頭,道:“在下也不清楚,隻是傳說如此,說是如說能找到龍穴,或許能從那裏的密道中到達之罘山頂的封神台。”
沈圖苦笑著搖頭道:“那之罘山如此之大,要尋龍穴,談何容易?”
魯遲忙道:“聽聞之罘山附近的東海之濱,有個其形的龍岩,先生若是有心,不如一探,如何?不過,傳說中,隻有是‘龍醒朝珠’才能夠進入!”
沈圖這是猛地看向了魯遲,眼睛微微一眯。
那魯遲也反應過來,自己說的有些多,又低眉下去,幹笑道:“嗬嗬,傳說也未必可信,若是殺黑貓這般容易就好了。”
水鏡倒是不疑有他,一副我心亦然的樣子道:“說的也是啊!”
沈圖這是嗬嗬笑道:“沒想到魯大人不僅是學問精深,而且對於這些神鬼傳說也很精通啊。”
“先生說笑了,在下生於此長於此,自是對齊國知曉的頗多。”那魯遲有些驚慌的拱手說道,“祝兩位探親一路平安。”
“真是感謝魯大人的幫忙了!”沈圖這是嗬嗬一笑,拉著水鏡便離開了吏所。
在臨淄城大街之上,水鏡很好奇的看著沈圖,問道:“沈先生,剛才你……”
“想問我為什麼對那魯遲這麼灼灼逼人?”沈圖嗬嗬笑道,“因為他是儒生啊。你還記得之前的那條法家犬嗎?”
“記得啊!”水鏡笑道,“不過現在那狗應該已經在大鍋裏煮熟了吧!”
沈圖點了點頭,道:“我隻是不想咱們也成為那條法家犬而已……”
“什麼意思?”
“他是想借刀殺人而已。”沈圖笑道,“這臨淄城為什麼要查身份竹牒,還不是為了杜絕刺客嗎?可這魯遲居然敢逆流而上,隨便見了沒有竹牒的人都敢辦一個,為的是什麼?不就是希望能碰見個刺殺秦皇的刺客嗎?且他在臨淄素有人望,秦皇死而天下亂,這人若是舉田氏子而立國君,他豈不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