崇高的使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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編劇：劉榮華1.江山辦公室日
寬敞明亮的辦公室裏，中組部部長江山從抽屜裏拿出一份材料給鍾為民：“這是濱海市呂家嶴漁民的上訴材料。裏麵反映了四個問題——一是當初村民從海裏圍起來的600多畝鹽田被征用了，村民沒得到補償，錢也不知去向；二是老大侵吞國家柴油補助款；三是老大把和漁民合夥買的船擅自賣掉，錢不分給漁民；四是老大明目張膽地拿回扣。你看看。”
鍾為民接過材料看了一下說：“如果情況屬實，問題是很嚴重的。”
坐在沙發上的省委書記聞向東說：“是啊！如果情況屬實，不但群眾受了苦，有些幹部可能也有問題。所以說，這次要你去濱海任書記，任重而道遠。”
江山：“為民，不管工作多困難，道路多艱險，你一定要記住，把人民群眾的利益放在第一位，全心全意地為人民服務。是我們每個黨員幹部崇高的使命！千萬不要讓人民寒了心。”
聞向東：“是啊！濱海是沿海城市，漁民占全市總人口一半以上，讓廣大漁民安居樂業，是濱海工作的重中之重，別辜負了黨和人民的期望。”
鍾為民點點頭說：“江部長，聞書記，你們放心，我一定不辱使命！”
江山：“那就出發吧！”
聞向東：“我們等你的好消息。”
2.客輪上日
“乘客們，濱海到了！”廣播裏響起乘務員的提醒，“乘客們，濱海到了，請大家攜帶好自己的行李物品，準備下船。”
聽到乘務員的提醒，鍾為民背起包，跟上了下船的隊伍。
3.市委辦公室主任室日
守候在電話機旁的關開明拿出手機看看時間，又把目光盯在了電話機上。
4.華僑飯店日
茶座裏，建築公司董事長包大拿把一張銀行卡塞到傅振興手裏說：“振兒，美國消費高，這是幹爹給你的零用錢。好好讀書，將來把你爹媽也接到國外去。”
傅有路：“你呀，太寵他了。不就是出國讀書嗎？為他辦酒，還給他錢。”
包大拿：“市長，你別說了，有備無患，多帶點放心。”
楊嵐：“你給他多少？”
包大拿一張五指：“就這麼一點兒。”
楊嵐：“5萬？”
包大拿的公關部經理許娜娜笑了：“嫂子，在國外5萬錢能派什麼用場？”
楊嵐看看傅有路，對傅振興說：“還不快謝謝幹爹。”
傅振興：“謝謝幹爹！”
5.自行車行日
鍾為民推出一輛嶄新的自行車。
老板送出門來：“這車質量很好，你就放心騎吧。有時間過來啊。”
鍾為民：“好，好。老板，市委怎麼走？”
老板：“在市中心，你從這條沿江路過去好了。”
“謝謝！”鍾為民騎上自行車上路。
6.華僑飯店茶座日
楊和平來到了茶座。
包大拿：“楊書記，你來了。”
傅振興：“舅舅，你才來呀！”
楊和平：“對不起，讓你們久等了。”
許娜娜和楊和平四目相對，微微一笑。
傅有路：“看你風風火火的，在忙什麼？”
楊和平：“還不是錢的事，搞得人焦頭爛額。對了，聽說新書記今天來了？”
傅有路：“關主任等著呢。”
包大拿：“中央是怎麼搞的？放著才高八鬥的你不提拔，舍近就遠，千裏迢迢地從北京派個人來，什麼意思？”
楊和平：“是啊姐夫，這分明是對你不信任！”
傅有路麵露不快。
楊嵐：“你們男人就這樣，三句不離本行。今天吃飯就吃飯，不提那些亂七八糟的煩心事。”
許娜娜：“嫂子說得對，吃飯去。”
7.街道上日
鍾為民騎著自行車邊走邊看著路邊。
8.市委辦公室主任室日
關開明盯著電話機，自言自語地說：“到底是哪班船？怎麼還不來電話？”
9.街道上日
沈芳華和朱菊花一前一後推著三輪車賣水果。
鍾為民刹住車問路：“大嫂，市委怎麼走？”
沈芳華：“市委大樓你也不知道，頭一次來吧？”
鍾為民：“第一次來。”
沈芳華開玩笑地：“我們是做生意的，問路可要收費的。”
鍾為民也笑了：“要多少？”
朱菊花：“芳華，別逗了。”接著對鍾為民說，“往前再過兩個十字路口，右轉彎就到了。”
鍾為民：“謝謝！那給我稱二斤香蕉吧。”
沈芳華看看朱菊花，得意地說：“菊花你看，生意不是來了？”
鍾為民：“我知道了，你們一個叫芳華，一個叫菊花。你們生意怎麼樣？”
沈芳華邊稱邊說：“和要飯差不多。”
朱菊花接上來說：“還是要飯好，起碼不用怕。”
鍾為民：“怕什麼？”
沈芳華：“城管不讓賣。”
鍾為民：“噢！你們無證？”
朱菊花：“一個攤位一年要好幾萬，我們出不起呀！”
鍾為民：“你們原來是做什麼的？”
沈芳華：“在家補補網。現在男人的船被老大賣掉了，我們也被逼上梁山了！”
鍾為民：“你們老公是漁民？”
朱菊花：“是呀。”
沈芳華：“稱好了，10元2角，收你10元。”
鍾為民一邊掏錢一邊問：“你們是哪裏的？”
“史亮來了！”隨著朱菊花一聲驚叫，兩個婦女拉起小車就跑。
沒等鍾為民回過神來，兩個戴著紅袖章的城管追上了沈芳華和朱菊花，二話不說掀翻了小車，並用腳狂踢滾在地上的香蕉、菠蘿。
“你們這是幹什麼！”鍾為民跑上去製止道，“這是群眾的財產，你們怎麼能隨意糟蹋？”
史亮：“我們在執法！”
這時，路上的行人都圍了上來，七嘴八舌地指責城管。
朱菊花央求史亮：“史站長，放了我們吧，我家老公失業了，公公有病在床，孩子要上學了，學費還沒著落呢。”
沈芳華：“史站長，你把我們水果倒了，我們怎麼辦呀？”
史亮：“你隻想你們怎麼辦，想過市容髒亂了，叫我們怎麼辦嗎？”
另一個城管：“你們屢教不改，休怪我們不客氣。”
鍾為民：“市容固然重要，但群眾的生活比市容更重要。你們城管部門就不能想想解決的辦法嗎？”
一個大伯接上來：“是呀！你們不能隻顧了市容，斷了群眾的活路呀！”
鍾為民：“這位大伯說得對。”他看看路邊一塊長長的空地說，“你看，能不能把她們集中到這塊空地上來賣？”
一個行人說：“你這個提議好，把她們集中到這裏來賣，她們不用東躲西藏了，我們要買水果，也不用東尋西找了，兩全其美。”
史亮：“真是站著說話不腰痛，想動這塊土地，誰能做主？”
鍾為民對史亮說：“你打電話給你們局長，讓他過來一下。”
史亮：“叫我們局長過來？好大的口氣，你是誰呀？”
鍾為民：“我是新來的市委書記鍾為民。”
“市委書記？”人們將信將疑。
沈芳華：“師傅，剛才你問我們市委在哪裏，原來你是新來的書記？”
鍾為民：“大嫂，市委書記也好，地委書記也罷，我們都是人民的服務員。”
周圍響起了熱烈的掌聲。
史亮：“鍾書記，實在對不起，我有眼不識泰山。”
鍾為民：“不要說這樣的話，把你們局長叫來，現在就把這事解決掉。”
史亮：“今天我們局長不在。”
鍾為民：“那好，有空叫他來找我，今天就讓她們在這塊空地上賣。”
史亮：“好！好！”
朱菊花感激地說：”鍾書記，太感謝你了。我們保證每天晚上都把垃圾打掃幹淨。”
鍾為民對史亮說：“你看，你擔心的市容問題不就迎刃而解了嗎？”
史亮：“是！是！沒問題了。”
鍾為民彎腰拾水果，眾人都幫著撿了起來。
10.呂朝陽家日
手裏拎著一隻泥桶的呂大海走到呂朝陽家門口叫：“朝陽！潮水落了，拾泥螺去了！”
呂朝陽拎著泥桶出來：“走！”
小虎跑了出來：“爸，我和你一塊去。”
呂朝陽：“你作業還沒做好，陪爺爺做作業去。”
小虎嘟起小嘴轉身。
11.市委大樓日
司機小孫在院子裏擦著轎車。
門衛老鄭出來說：“小孫，都等了半天了，新書記怎麼還沒來呀？”
小孫：“是呀，關主任說是上午到，不知哪班船。”
這時，鍾為民騎著自行車進來。他把車推到車棚裏停好，背起包朝大門走去。
“喂！你找誰？”老鄭見一個陌生人擅自上樓，上前攔住。
鍾為民：“對不起，忘了和你打招呼了。我是來上班的。”
“來上班的？”老鄭看看車棚裏的自行車，又看看鍾為民，滿腹狐疑地，“你是誰？我怎麼沒見過？”
鍾為民自報家門：“我叫鍾為民。”
老鄭驚訝地：“你就是新來的書記？”
鍾為民：“是呀！”
小孫聽了連忙上來說：“鍾書記，我是司機小孫，我等你好久了。你是怎麼來的？”
鍾為民：“自己找來的。”
小孫：“鍾書記，我陪你上去，關主任還在等你的電話呢。”
鍾為民：“我自己去。”
老鄭望著鍾為民的背影說：“這個鍾書記，怎麼買了輛自行車？”
12.關開明辦公室日
走廊裏，鍾為民找到了釘著“主任”牌子的辦公室，敲門進去。
正在等電話的關開明一見鍾為民，驚喜交加：“老鍾，你來了？”
鍾為民：“來了！黨校一別兩年了，今天又見麵了。”
關開明：“是啊，轉眼兩年過去了，想不到以後我們要在一起工作。對了，你是怎麼來的？我正等著去接你呢。”
鍾為民：“接什麼，自己找，可以認認路。”
關開明：“這就是你的風格，見縫插針地想了解情況。”
鍾為民：“你可別說，剛才在路上我就解決了一個問題。”
關開明：“什麼問題？”
鍾為民：“有兩個漁村婦女賣水果，被城管推翻了小車。”
關開明：“現在個別城管在執法的過程中是有點野蠻。你是怎麼解決的？”
鍾為民：“路邊有塊空地，我提議把流動攤販集中在那裏賣。”
關開明：“這倒是個辦法。”
鍾為民：“可人家根本不買賬。”
關開明：“那個城管不知道你是誰吧？”
鍾為民笑了：“沒有辦法，我隻好把頭銜亮出去了。”
關開明也笑了：“這下城管服了吧？”
鍾為民：“他是服了，可我心裏不好受。我們有些幹部，為什麼對下級和群眾吹胡子瞪眼的，一見到上級就唯唯諾諾，低頭哈腰！”
關開明：“是啊，這種現象很不正常。走！到你辦公室去。”
13.市委書記辦公室日
關開明同鍾為民進來。
關開明：“你看看，外麵辦公，裏麵休息，這就是你的前線指揮部。”
鍾為民放下包，看看房間說：“工作、生活一條龍，好。”
關開明：“我告訴傅市長一聲。”說著拿起電話，“喂，傅市長，鍾書記到了。”
14.包廂裏日
飯桌邊，傅有路拿著手機：“到啦？你馬上通知四套班子成員，叫他們到華僑飯店來，我們為鍾書記接風。”
楊和平：“新書記到了？”
傅有路：“唔！”
包大拿：“我倒要看看，這個姓鍾的有什麼過人之處？”
傅有路：“以後你們別再口無遮攔，被人聽見了，還以為是我對上級不滿呢。”
楊和平：“姐夫，你也不用低聲下氣的。在這個世界上，曆來是弱肉強食。”
楊嵐：“說好了不提煩心的事，怎麼不長記性？”
15.鍾為民辦公室日
關開明：“老鍾，傅市長想讓你到華僑飯店和大家見麵。”
鍾為民：“為什麼去飯店？”
關開明：“還不是想隆重一點兒。”
鍾為民：“中央‘八項規定’‘六項禁令’早已下達，這種燈紅酒綠的地方要避而遠之。”
關開明：“這我知道，但為了今後的工作，你還是委曲求全吧。”
鍾為民想了想說：“卻之不恭，那就恭敬不如從命了。”
關開明：“我通知他們。”
16.羅正義家日
正準備吃飯的羅正義的手機響了，他打開手機：“鍾書記到了？好！好！在哪裏？華僑飯店？對不起，我胃痛。恕不奉陪！”
羅正義愛人：“新書記來了，你裝什麼胃痛？飯店就飯店，又不是你一個吃。人家馬屁都拍不及，你倒好，給他來個上馬威，看你以後怎麼混？”
羅正義：“我不貪不搶，怕什麼！”
17.鍾為民辦公室日
關開明放下電話。
鍾為民聽到了電話裏的話，問：“這是誰？”
關開明：“紀委書記羅正義，一聽吃飯，胃痛了。”
鍾為民微微一笑：“走吧！有件事回來和你說。”
18.市委大樓門口日
小孫見鍾為民和關開明出來，上前問：“鍾書記、關主任，你們到哪裏去？我送你們。”
鍾為民：“不用，我們騎自行車去。”說著到車棚推出自行車。
關開明：“老鍾，這車是你買的？”
鍾為民：“是啊，以後辦事方便一點兒。”
關開明：“那我向老鄭借一輛好了。”
鍾為民：“好，你帶路。”
兩人跳上車，一前一後向外騎去。
小孫望著鍾為民和關開明說：“新書記一上來，我要下崗了。”
19.包廂裏日
傅有路站起來說：“你們吃，我去那邊。”
包大拿：“你去吧！我們等會兒到‘金碧輝煌’唱歌去。”
傅振興高興地：“幹爹，現在就走！”
楊和平看看許娜娜說：“你們去玩，我和娜娜再吃一會兒。”
楊嵐：“那好，咱們各取所需。走！”
楊和平見包大拿和楊嵐出去了，把頭湊到許娜娜耳邊說：“等會兒上我家去。”
許娜娜：“饞貓！新書記來了，一點心思都沒有。”
楊和平：“新書記又怎麼樣？我姐夫一叫喚，他不也欣然赴宴了嗎？你不要看有些人裝得道貌岸然，像正人君子似的，其實都是些利欲熏心的酒色之徒。”
20.呂來玉家日
漂亮的客廳裏，呂來玉和老大呂來金、老二呂來銀、老三呂來寶一起與一個外地老大商談船價。
呂來玉：“我這船機器去年才換。300萬少一分也不賣。”
外地老大：“太高了，頂多250萬。”
呂來金：“老大，現在光一本證書就值180萬，250萬誰肯賣？”
21.包廂裏日
一張擺滿了菜肴的大圓桌邊，站著十幾位西裝革履的幹部。
鍾為民和關開明走了進來。
關開明：“我向大家介紹一下，這位就是我們新來的市委書記鍾為民同誌。”
幹部們鼓掌歡迎。
鍾為民：“大家好！”
關開明把傅有路和其他幹部介紹給鍾為民。
鍾為民上前握住傅有路的手說：“傅市長，辛苦你了。”
傅有路：“鍾書記，不瞞你說，這些天既當爹又當娘的，我真有點暈頭轉向了。以後有你來掌舵了，我可高枕無憂了。來！給大家講幾句話。”
幹部們鼓掌。
鍾為民：“謝謝！今天見到大家，我真的很高興，因為從今天起，我們要工作生活在一起了。希望大家把我當作朋友和戰友，不遺餘力地支持我，幫助我，把我們市的工作做得更上一層樓。”
傅有路：“你放心，我們一定全力支持你，配合你工作。”
鍾為民：“來，我借花獻佛，敬大家一杯！”
22.洗碗間日
滿頭大汗的呂超男邊洗碗邊唱著她自創的歌曲《路邊草》。
我是一棵路邊草，
沒有肥沃的土壤，
沒有人為我照料。
驕陽似火的夏天，
我在烈日下蒸烤。
冰天雪地的冬季，
我在嚴寒中煎熬。
任憑風吹雨打，
始終不屈不撓。
我是一棵路邊草，
沒有水仙花美貌，
沒有蝴蝶蘭時髦。
但我從不自卑，
也不苦惱。
陽光明媚的春天，
我的枝葉比蘭花俊俏。
碩果累累的秋日，
我的花朵比海棠嬌嬈。
頭戴白帽的廚師來拿碗：“小呂，這麼快就洗完了，又要趕去做家務吧？”
呂超男：“是呀，那邊還等著我呢。”
廚師一聲歎息：“你這樣夜以繼日地幹，就是鐵臂阿童木也吃不消！”
呂超男：“沒事，隻要有活幹，再苦再累我不怕。”
23.包廂裏日
副市長莊程把一盆大黃魚轉到鍾為民麵前說：“鍾書記，嚐嚐濱海的特產。”
鍾為民：“謝謝莊副市長。”
關開明夾了一塊魚肉放到鍾為民碗裏說：“鍾書記，吃，正宗的野生大黃魚。你在北京是吃不到的。”
傅有路：“老關，你別瞎說，鍾書記在北京什麼東西吃不上？”
鍾為民：“老傅，你別說，我隻聽說過有大黃魚，可從來沒見過。我嚐嚐。味道真不錯。這魚一定很貴吧？”
傅有路：“像這條不到二斤重的，2000一斤。”
鍾為民：“啊！那這盆魚要多少錢？”
傅有路：“你第一次來濱海，不用心痛錢。”
24.市委大樓門口日
老鄭看到羅正義上樓，說：“羅書記，鍾書記來了，領導們都去了華僑飯店，你怎麼不去？”
羅正義：“我胃痛。”
老鄭笑著說：“羅書記，你不是胃痛，是心痛吧？”
羅正義朝老鄭笑笑，上樓。
25.包廂裏日
傅有路和鍾為民碰了一下杯，說：“鍾書記，下一步你有什麼打算？”
鍾為民：“沒有調查就沒有發言權，我想一個人下去看看。”
傅有路：“好！你想到什麼單位去？我打電話通知他們。”
鍾為民：“不必興師動眾。我隨便走。”
26.楊和平家日
楊和平沒等許娜娜進屋，就迫不及待地將她抱起：“寶貝，想死你了。”
27.收銀台日
一個女服務員趴在櫃台上和裏麵的收銀員說：“天下烏鴉一般黑，來了個新書記，吃得更凶了。”
經理錢華傑走過來說：“小聲點，等會兒一定要讓有實權的人簽字。”
收銀員：“我知道，但舊賬沒還，又欠新賬，怎麼辦？”
錢華傑無奈地：“有什麼辦法？總不能把他們拒之門外吧？”
28.包廂裏日
關開明問鍾為民：“老鍾，這裏的菜口味怎麼樣？”
鍾為民：“色香味俱佳，我吃飽了。”
傅有路：“鍾書記路上勞累，早點休息吧。”
“好！”大家都表示讚同。
鍾為民對關開明說：“服務員呢？付錢。”
傅有路：“付什麼錢！我給他們簽單好了。”
鍾為民：“簽單？”
傅有路：“是啊，正常的招待費，允許報銷的。”
鍾為民：“我是來工作的，招待誰呀？”
莊程：“按鍾書記的意思……”
鍾為民：“吃者有份，平均分攤。”
傅有路：“平均分攤？”
鍾為民：“是呀，吃飯付錢，天經地義。”
關開明：“老鍾，這個頭開得好，我同意。”
莊程：“我也同意。我們自己付錢，心裏舒服。”
一個幹部說：“對，我們吃自己的，不怕別人戳脊梁骨。”
鍾為民：“吃自己的也要注意節約，像今天這樣高檔的消費，下不為例。”
莊程：“鍾書記說得對。高興了，大家可以聚聚，但不要鋪張浪費。”
關開明：“老板，結賬！”
錢華傑進來：“一共6200元，零頭抹掉，6000元。”他拿著筆和收據問關開明，“關主任，哪位領導簽？”
關開明：“不簽了。”
錢華傑：“不簽怎麼行呀？”
傅有路：“給你現錢還不好？”
錢華傑驚疑地：“現錢？”
關開明點了下人數說：“12個人，每人500。”
幹部們紛紛掏錢給關開明。
錢華傑看著關開明手裏的錢，露出了喜悅的笑意。”
29.華僑飯店門口日
傅有路看看四周，問鍾為民：“你的車呢？”
鍾為民：“我和關主任騎自行車來的。”說著，和關開明推起自行車上路。
傅有路和其他幹部麵麵相覷，形若寒蟬。
30.海灘上日
呂朝陽來到呂大海身邊問：“你拾了多少了？”
呂大海看看泥桶說：“半碗也沒有。一天不如一天。”
呂朝陽：“這樣下去不餓死才怪呢。”
呂大海：“你有什麼出路？”
呂朝陽無言以答，緩緩地走了。
31.鍾為民辦公室日
關開明把看過的材料還給鍾為民說：“漁民找過市委，沒想到會告到中央去。”
鍾為民：“現在社會上有些問題，都是由於我們某些幹部不作為造成的，是我們自己把群眾推到了對立麵。群眾有訴求，有困難，我們不及時解決，社會怎麼安定？怎麼和諧？又怎麼能發展？”
關開明：“你說得對，不過這事你已知道，真要查起來……”
鍾為民：“我知道你的言下之意，所以我想先下去了解了解。”
關開明：“不休息一下？”
鍾為民：“要是漁民反映的情況是真實的，那他們現在的處境可想而知，我怎麼休息得住！”
關開明：“我叫小孫送你。”
鍾為民：“不用，我坐公交車去。”
32.水果攤日
朱菊花對沈芳華說：“芳華，下午我的左隻眉毛怎麼老跳個不停？”
沈芳華：“鍾書記給我們劃了一塊地，碰上好事了。”
朱菊花：“男左女右。跳右邊才是好事。”
沈芳華：“時來運轉了，跳左眼皮才有好事。”
朱菊花：“你說，我家能有什麼好事？”
33.關開明辦公室日
羅正義拿著一份材料過來：“關主任，材料整理好了，你看看。”
關開明看了一下放在桌上說：“怎麼，胃不疼了？”
羅正義：“你知道我討厭這種場合。”
關開明：“算你聰明，省下了500元錢。”
羅正義：“什麼意思？”
關開明：“這頓飯錢我們自己出的，每人500元。”
羅正義：“是嗎？誰提出來的？”
關開明：“鍾書記。”
羅正義：“真的？”
關開明：“那還有假。”
羅正義：“哎喲！那你為什麼不告訴我？”
關開明：“告訴你什麼？叫你去付錢？”
羅正義：“這樣的錢，別說500，就是1000我也願意付。”
關開明：“後悔了吧？”
羅正義：“看來，我對這個鍾書記得刮目相看了。”
34.公交車上日
鍾為民問坐在身邊的一個男乘客：“請問你是哪裏人？”
乘客：“呂家嶴的。”
鍾為民高興地：“你是呂家嶴的，太好了，我們同路。”
乘客：“你到呂家嶴幹嘛去？”
鍾為民：“找呂朝陽。”
乘客：“知道，我們從小玩大的。”
鍾為民：“你貴姓？”
乘客：“我們呂家嶴基本上都姓呂，我叫呂國土。”
鍾為民：“做什麼的？”
呂國土：“前幾年是捕魚的，兩年前船被老大賣了，到處找活幹，今天沒找到，打道回府了。”
鍾為民：“你的船也被老大賣了？”
呂國土：“是呀，生產隊時，我們村有100多條船，現在被老大賣得隻剩下40多條了。大部分人都失業了。”
鍾為民：“船被老大賣了，那賣船的錢你分到了沒有？”
呂國土：“不說一肚子氣，說起來兩肚子氣。現在的老大比過去的周剝皮心還狠，全被他們霸占去了。”
鍾為民：“你原來是幾號船？”
呂國土：“58號。”
鍾為民：“買船時你出了多少錢？”
呂國土：“那條船一共72萬，8個人，每人9萬。”
鍾為民：“當時你們辦了手續嗎？”
呂國土：“什麼手續？”
鍾為民：“比如出錢的收據，買船的合同。”
呂國土：“沒有。船是村裏的，也是我們平時撐的船。集體的船都要賣給個人了，大家平均出錢就完事了，誰想得那麼多？現在老大說船是他一個人的，我們拿不出合同，有理也說不清了。”
鍾為民：“但事實終究是事實，誰也篡改不了。”
35.呂來玉家日
外地老大：“那就再加10萬，260萬。”
呂來玉：“不行！最少290萬。”
外地老大：“呂老板，你家大業大，照顧我一點好不好？”
呂來玉：“我哪有錢？要是生意好，我才不賣呢。”
36.水果攤日
朱菊花對沈芳華說：“我總覺得今天不對頭，不但眉毛跳，心也發慌。”
沈芳華：“看你心神不定的，早點回去吧。”
朱菊花：“好！”說完，騎上三輪車走了。
37.呂家嶴日
客車到站，鍾為民和呂國土下車，朝村中走去。
呂家嶴背靠青山，麵朝大海，一條馬路從村中竄過，像劈西瓜似地把村莊分割在東西兩邊。路邊，幾棟豪華氣派的別墅高聳在錯落無序的舊房中間，給人一種鶴立雞群感覺。
“這麼漂亮的房子，是誰家的？”鍾為民看著別墅問呂國土。
“除了船老大，誰造得起？”呂國土朝前麵4棟別墅一指說，“你看，這是四老虎的，每人一棟。”
鍾為民：“四老虎？誰呀？”
呂國土：“就是村書記呂來金和他的三個弟弟，呂來銀、呂來寶、呂來玉。”
鍾為民點點頭：“這樣的別墅少說也得100萬。”
呂國土：“100萬對他們來說不過毛毛雨。就拿呂來金來說，他一個人擁有四條船，光船就值1000多萬，造一棟別墅還不是牛背上拔根毛？”
鍾為民：“四條船？他哪來那麼多錢？”
呂國土笑笑說：“人家是書記，還怕弄不到錢？”
鍾為民：“書記就能弄到錢了？”
呂國土：“這年頭有權就有錢。我家到了，潮水沒漲，朝陽他們還沒回來，到我家去坐坐吧？”
鍾為民：“好呀！”
38.村裏日
一條小路上，呂小海邊走邊對身邊的呂開道說：“船修好了這麼多天，禁漁期都要過去了，還不拉下去？在船廠放一天就要500元呀！”
呂開道：“去問問來玉再說。他不拉，你再心疼也沒用。”
39.呂國土家日
呂國土把鍾為民領進兩間陳舊的老房子裏，拉過一把背上掛著髒衣服的椅子說：“家裏亂七八糟的，坐一會兒吧。”
鍾為民：“家裏人呢？”
呂國土苦笑了一聲說：“背了一屁股債，又沒活幹，老婆帶著女兒回娘家去了。”
鍾為民：“離婚了？”
呂國土：“早晚的事。”
鍾為民：“你一個怎麼過呀！”
呂國土：“我們落到這種地步，都是老大害的！”
鍾為民：“聽說老大還要拿回扣，這是怎麼回事？”
呂國土：“是這樣的。比如一條船出海20天，賣了10萬塊錢，老大不管三七二十一，都要從中拿百分之八的所謂回扣。”
鍾為民：“就是8000？”
呂國土：“是的。還有出海時加油、加冰，加上買網具、買配件，他都要從賣家拿回扣。”
鍾為民：“羊毛出在羊身上。其實他拿的是大家的錢。”
呂國土：“是啊！開一趟船期，老大少說能拿一萬多回扣。”
鍾為民：“你們漁民同意嗎？”
呂國土：“他們是自作主張，我們是敢怒不敢言。更可氣的是，現在老大和魚販子合夥做生意，賣出去的魚多少錢一斤，由他們說了算，其中有多少貓膩，也隻有他們知道了。而我們漁民呢，出海一趟，除去五六萬柴油款、冰款、水款，再除去網具和機器的損耗，東一下，西一下，分不到1000元，付利息都不夠。”
40.呂來玉家後門日
屋裏傳來聲音。
外地老大：“我真的不能再加了。”
呂來金：“好了，大家都讓一點，280萬。”
外地老大：“270萬，不能再多了。”
呂小海和呂開道來到了後門。
呂開道拉了一把呂小海，輕輕地說：“你聽，老大在商量賣船。”
兩人貼近門聽了起來。
屋裏傳來呂來玉的聲音：“好啦！讓我老大做個主吧。我也再讓一步，就280萬。”
外地老大：“那好，寫個合同，咱們一手交錢，一手交船。”
呂小海：“快進去！”說著就一頭衝進屋去，“老大，你怎麼能私自賣船？”
呂開道：“是啊，要賣也得和我們商量一下！”
呂來玉：“你倆幹什麼？我賣我的船，憑什麼和你們商量？”
呂小海：“這船我們也有份，我們不同意，你就不能賣！”
外地老大：“這……這是怎麼回事？”
呂來玉：“和你無關，他們是無理取鬧！”
呂開道對外地買主說：“這船是我們大家的，他一個人說了不算，勸你死了這顆心。”
外地老大問呂來玉：“老板，這船到底能不能賣給我？”
呂來金：“你放心，你把支票給我，我們馬上去放船。”
呂小海：“呂來金，這船你沒份，你有什麼資格發號施令？”
呂來玉站起來凶狠地吼叫：“我大哥沒資格說話，難道你有資格說話？這是我的家，你們給我滾出去！
呂小海：“快去叫人！”
41.海灘邊日
呂小海雙手捂在嘴邊，衝著海灘大聲叫道：“哥！快上來，哥！快點上來！”
呂朝陽聽到了呂小海的叫聲，對呂大海說：“大海，小海在叫你，好像有事！”
呂大海：“走！”兩人連忙向岸邊走去。
呂小海：“不好了，呂來玉也在賣船了。”
呂大海：“啊！快走！”
42.村裏日
呂小海、呂大海和呂朝陽飛也似地朝呂來玉家跑。
路邊村民見了問：“小海，你們到哪裏去？”
呂小海邊跑邊說：“呂來玉家。他要賣船了。”
那個村民：“他們早就把船放走了。”
呂朝陽：“啊！快跑！”
43.呂來玉家
呂來玉一看呂小海叫來了一大幫村民，大聲喝道：“你們這麼多人想幹什麼？”
呂大海：“你瞞著大夥賣船，還裝瘋賣傻！”
呂來玉：“我賣自己的船，要你們管什麼？”
呂朝陽：“你們呂家兄弟心怎麼一樣黑？哪條船是你自己的？”
呂來金一看呂朝陽，氣惱地吼叫：“呂朝陽，這是我家老四的事，你來幹什麼？”
呂朝陽：“也是你的事，我來向你要錢來了，你還有臉問我？”
呂來金：“狗屁！我會欠你錢？你都告到北京去了，有誰說過這船不是我的？”
呂小海：“別以為你有後台，我們就會怕你。今天我們就不信你那個邪！把錢分給我們！”
呂來金一看呂小海他們人多勢眾，退到屋打起了電話：“喂！和平，我是你姨夫。”
44.楊和平辦公室日
楊和平拿著話筒：“我知道了！”他掛斷電話，又打了起來，“喂，葉所長嗎？呂家嶴有一群人衝進呂來玉家鬧事，快去！”
45.村裏日
朱菊花的三輪車到了一家小賣部門口。
小賣部裏一位婦女看見朱菊花說：“朱菊花，你可來了。”
朱菊花：“嫂子，有什麼事呀？”
婦女：“朝陽他們在和四老虎吵架呢。還不快去看看！”
朱菊花：“啊！果然有事。”說著，用力朝前蹬去。
46.呂朝陽家日
小虎看見朱菊花來了，跑出來說：“媽媽！”
“你爸和人家吵架呢。”朱菊花把三輪車朝牆邊一推，拔腳就往外跑。
“媽！媽！”小虎在後麵追了過去。
47.呂國土家日
鍾為民問呂國土：“還有國家柴油補助款，現在你們村是怎麼發的？”
呂國土：“這是按馬力指標補助的，像我們原來這條船，300馬力，國家每年補貼40萬。本來這錢是發給每個漁民的，可是現在多數老大把這筆錢據為己有了。”
鍾為民：“這不是一筆小數目呀！”
呂國土：“是呀，可人家不發給你，你又不能去搶。”
突然，一陣刺耳的警笛從路上尖叫而過。
鍾為民起身走到屋外：“出了什麼事？”
呂國土問路上行人：“警察來幹嗎？”
行人：“你還蒙在鼓裏呀，四老虎和呂朝陽他們快打起來了。”
呂國土：“為什麼？”
行人：“還不是為賣船的事！”
鍾為民：“老呂，快帶我去看看！”
48.呂來玉家日
呂家四兄弟和呂朝陽他們吵得不可開交。
呂來玉一看對方人越來越多，從屋邊抽出一根篙子朝人們橫掃過來。
“你敢打人！”呂朝陽上去奪篙子。
呂來玉：“打你又怎麼樣！”說著朝呂朝陽頭上砸了下來。
呂朝陽躲閃不及，被砸中了肩膀，耳朵也被打出了血，他憤怒地：“你打人！你打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