躲在屏風之後的穆蘭,聽到潘金蓮如此悠然淡定,又如此才華橫溢,成為全場矚目的焦點,心裏又是高興,又是憂愁。
高興的是,她真是神童,上天眷顧,對大宋而言,是莫大的恩寵。然而就個人而言,紅顏總是薄命,上天總妒英才,銳氣太盛,終究要傷了自己。正所謂:慧極必傷,情深不壽,謙謙君子,溫文如玉。
穆蘭怎麼想,潘金蓮不清楚,她此時此刻,最大的感覺就是,爽!爽一把就死,都無所畏懼!畢竟人生苦短,及時行樂,才是王道!
沉默之後,便是爆發,在座的文人雅士們,無一不被潘金蓮的一首詩一首詞所折服,至少他們不得不承認,自己無法寫出這樣的佳作來,更不用說現場作就。
天才就是天才,奉天承命之才,非尋常人所能比擬。小小年紀便是如此,那長大之後恐怕更加不可限量,隻是可惜,是個女子,如若是個男娃,那簡直就大宋文界的一大盛事!
柳夢梅看潘金蓮有些無趣,便給穆蘭一個眼神示意。穆蘭徑直來到潘金蓮的位置,牽著她,離席而去。
“想必各位都有了自己的答案,我看她累了,就讓她下去休息了。”柳夢梅給眾人賠著不是。
“夢梅兄,真是好福氣啊,竟然撿了這麼一個神童在家,實在是大福氣,大福氣啊。想必夢梅兄也是存了私心,待到小娘子身子長成,便收用了在身邊吟詩作對,比翼雙飛,好不快活!”有人忽然開口。
柳夢梅笑著擺擺手:“李兄開玩笑了,我這身子骨你又不是不知道,無福消受美人恩嘍。金蓮她家境貧寒,命途多舛,流落至此,我有幸收留而已,將來必然會為她尋個婆家,哪裏敢存私心雜念。”
“這可是夢梅兄說的,這個兒媳婦,我預定了!”有一人開口。
柳夢梅霧霾一笑,又說:“父母之命媒妁之言,金蓮她父母健在,我柳夢梅何德何能,能夠在這件終身大事上做主。林兄切莫玩笑了。”
……
既然雅集,這些人圍繞潘金蓮聊了一通,最後喝酒吃菜吟詩作賦,好不痛快,詩作雖然出了不少,但能夠方才兩首相比的,一個沒有。
卻說穆蘭領著潘金蓮出來後,為她整整衣裳,理理頭發,甚至小心翼翼為她捏掉臉上掉落的一根睫毛,這讓潘金蓮很是受用,有種被媽媽嗬護的妙不可言的感覺。
“娘子,我剛才是不是表現的太過氣盛?”潘金蓮說道。
穆蘭拉著她坐下來,看著水麵幹枯的荷花莖,柔柔說:“挫挫他們的傲氣也未嚐不可。文人們最容易犯心高氣傲的毛病,如果不根治,後果不堪設想。”
“娘子,小娘子,大事不好!”
白不易慌慌張張跑來,揮著胳膊,喊到,“武二郎打進來了,說是要找金蓮小娘子討回公道。”
穆蘭聽罷,回想起柳夢梅說的,盡量讓金蓮自己解決麻煩,咬咬牙,狠狠心,說:“知道了,不要驚擾了郎君,這件事,我們自己解決就成。現在他人在哪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