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三微微一笑,嘴中言道:“兩位兄弟稍安勿躁,我王三若要有心和兩位兄弟再去打打殺殺一番,又怎會約二位兄弟來此處細談?”
誇三瞥了一眼王三,微微笑道:“對不住,對不住啊!剛才之事還怪我二人魯莽。敢問王三兄弟的意思是?”
王三說道:“前人留下的古話,自然有它的道理。我等若貿然改之的話,不怕一萬,就怕萬一。各位兄弟說是也不是?”
李子慶把光腦殼一晃,嘴裏嘟噥道:“他媽的,你王三又在糊弄俺們這些泥腿子。什麼叫‘不怕一萬就怕萬一’,你再說這些酸詞,老子又要放酸屁了!”
眾人又被他逗的大笑一番。
誇三拍了拍李子慶的肩膀,故意挑撥道:“王三兄弟的意思就是說,三家店鋪分開管的話要出禍事了。”
李子慶聽罷誇三的話,把眼睛一翻,嘴巴裏罵罵咧咧道:“媽的。王三,你狗日的繞來繞去,把咱爺們當猴耍哩。你這話說了卻等於沒說,怎麼著,是不是想接著幹下去?”
王三眉頭微微一皺。他本意卻是想說將三家店鋪的保護費,每年分出一部分給南城、北城。豈料他話還未出口,卻被誇三搶了先機。
他這才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萬一處理不當,讓李子慶與誇三二人鐵了心的綁在一起對付自己,那可就不是三個店鋪的事那麼簡單了。
王三思忖片刻,正想繼續說話。一直站在他身旁的劉全,卻冷不丁的上前幾步,嘴巴一揚,瞪著眼喝道:“李子慶,我王三哥是那意思麼?你在那裏胡咧咧!你他媽的就知道打打殺殺,仗你狗日的塊頭大還是怎麼著。”
王三忽聽劉全悶頭悶腦來了這麼一句話,他的魂差點沒被嚇得飛了出去。可是劉全話已出口,他再想阻攔已是來不及了。
李子慶聽到劉全這話,臉色鐵青。二話不說,揮拳就往劉全身上砸了過來。王三料知事情不妙,心中早有準備。見李子慶的拳頭揮了過來,他一把拽過劉全到自己身後,又用力揮出一拳迎了上去。
兩人速度極快,隻聽“啪”的一聲,兩拳已經交在一處。巨大的衝擊力,讓兩人各自不由都往後退了兩三步,才站住腳。
情勢急轉直下,亭子內的幾個人,呼啦啦的都站了起來,互相怒視著。空氣頓時仿佛被凝固了一般,大戰眼見就要一觸即發。
“哎,哎,冷靜,冷靜。都是自家兄弟麼,有話好好說,好好說……”誇三見著自己計謀得逞,得意的眯笑著,假意走到幾人中間打著圓場。
李子慶冷冷的看了王三一眼,輕輕哼了一聲,卻是沒有答話。
王三眼睛也是盯著李子慶一動不動,良久,這才緩緩的說道:“劉全,過來跟子慶兄弟道歉!”
劉全本料著王三會讓兄弟夥和李子慶拚個你死我活。但卻萬萬沒想到,王三開口的第一句話竟然是這個,他有些不相信自己的耳朵,連忙問道:“三哥,這…….”
“讓你給子慶兄弟道歉,你沒聽到麼?”王三猛一轉身,一把把劉全從自己身後拎到李子慶麵前,高聲喝道。
劉全見王三動了脾氣,不敢再做囉嗦,手腳摩挲了半晌,這才細著聲朝著李子慶說道:“子慶哥,剛才小弟多有冒犯,對……對不住了。”
“大聲些!老子沒聽見!”王三抬起腳,朝著劉全的屁股就是一腳,又一聲高喝道。
“子慶哥,剛才小弟多有冒犯,對,對不住了。”劉全大聲的重複著這句話,眼眶中早已蓄滿了委屈的淚水。
李子慶本意隻是嚇唬嚇唬劉全,給自己爭些麵子。卻怎麼也沒料到王三會突然出手,兩拳相交之後,雖然二人都退了幾步,但是李子慶的手背卻被王三的拳頭打的差些變了形狀。若不是自己死要麵子苦苦支撐,恐怕早喊出聲來。更讓他費解的是王三明明已經占了上風,竟然還讓劉全給自己道歉!
李子慶見王三這麼客氣,亦然給足了自己麵子。卻也是不好意思起來,他漲紅著臉,結結巴巴的說道:“劉,劉,兄弟,我,我也不好…….”
聽得李子慶這句話,王三知道李子慶麵子上已經軟了下來,心中暗喜:“劉全這小子愣頭愣腦的一句話。無意之間竟然和老子演了一出“苦肉計”的雙簧。真是天助我也,如此大好的局麵,不再演一出好戲,豈不是浪費了?”
王三悲苦著臉,一把拉過劉全,顯出一副萬般慈祥的麵孔,伸手替他擦了擦淚水,假意說道:“好了,好了,別哭了。你看人家李子慶兄弟不也和你道歉了不是。都是一家人,一點小過節而已。何必弄的和一個三歲的孩童一般,哭哭啼啼的。”
李子慶心眼子粗,聽的王三一句軟話,心頭更是感覺過意不去。他張著大嘴樂嗬嗬的走到劉全身邊,高聲說道:“是啊,是啊。王三兄弟說的沒錯。劉全兄弟啊,咱們都是一家人。一家人不說兩家話嘛,剛才是我李子慶不對,以後誰,誰敢欺負你,噢,不是,誰敢欺負我劉全兄弟,就是欺負我李子慶。我,我他媽和他沒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