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三聽完張一柄將話說完,兀自卻是一愣。這個當口,站在張一柄身後的幾個漢子,早已分左右各自上前幾步,將王三圍在中間。就連剛才被王三訓斥的處在雲裏霧裏的漢子,這時也是又重新瞪大了眼睛,緊緊的盯著王三。
“額……”王三驚的心裏猛一‘咯噔’,頓感覺形勢不妙。心道:“這,這就是他媽的奇怪了,怎麼這道 ‘神符’此時卻不靈了?”他又仔細看了看張一柄的神態,這才恍然大悟過來:“哦,原來,這漢子不認識此物。大意,大意了,想是‘千裏馬常有,而伯樂不常有’,饒是此等寶貝,這等小吏又如何識得,看來小爺得明裏、暗裏與他點撥點撥才是。”
王三想到此,嗬嗬大笑幾聲,道:“縣丞老爺問鄙人是誰?來這裏有何貴幹?咳……咳,這個,鄙人倒是可以當眾說出來,不過,怕就怕,老子說了出來,在這裏的幾個人都要人頭落地,你且是信也不信啊!”
張一柄被王三這話唬的渾身一顫,他雖然官職不大,但畢竟是官麵上的人物。見的聽的自然比那看門小吏多了許多。他清楚,華陰縣地處天子腳下,來來往往達官貴人數不勝數。眼前漢子,既然敢夜晚登門,又敢扔出一大坨這麼大的鐵塊給自己,背後肯定有高深的來曆。這“人頭落地”幾個字,還是頗有些份量的。
“這……”張一柄頓時也語塞了起來,麵上露出難色。
王三把這一切都又看了個清楚,輕哼了幾聲,挑起眉毛,緩緩說道:“怎麼?張大人,咱們的要事就要在此地商討不成?”
“噢……噢……”張一柄抬手拍了拍自己的腦袋,麵上轉變了顏色,笑道:“看我這人這心粗的,還望少俠勿怪。來人啊,快,快,快請少俠進本大人的書房入座。”
他這話音落罷,有人早一路小跑,先去布置張一柄的書房去了。張一柄揮手行了一禮,又做了一個“請”的姿勢,王三見得如此,剛才懸了半晌的心,這才猛的落了下來。
張一柄和王三進了書房,分賓主落座。兩人桌麵上,早有人準備好了茶水,王三坐定,伸手抽出李豫送與自己的紙扇,裝模樣扇了起來。
他麵上顯的輕鬆,心裏卻在尋思道:“老子本來以為這些官廝,都識的真貨,卻知道老子是‘監察使’的來頭,若是那樣事情就好辦的多。隨便幾句話扔了出去,敲詐個十串八串銀錢夠路上使使也就罷了。豈料眼前這鳥廝,卻是不識真貨之人。現在卻是麻煩了,他雖然對老子看起來畢恭畢敬,但也卻是心中存疑。老子前來也不是沒事陪這廝喝什麼鳥茶的,這沒了名頭,要錢的事卻是如何開的了口?萬一露了馬腳,連了前番扒了‘王李豫’的衣物的事再被抖摟出來,這罪過可就大了。嗯……看來老子得謹慎的先敲打敲打這廝。”
張一柄見王三隻是扇著紙扇,一副頗為高深的模樣,心中早沒了底氣。他想問,卻是又不敢問,一時間找不到好的切入話題,頗為尷尬。